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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开局被塞美人,这主公值番外

北辰观山水 著

现代都市连载

这连番迭变,直接将众人晃花了眼。等邓艾仅剩的那名亲卫反应过来时,来忠已打马到了关下,根本没有救援的余地了。本来混在远处乱兵中准备逃出去的师纂见邓艾被如此倒拖,直气得青筋暴起,想要冲出去营救邓艾,却被身边几个亲卫死死抱住。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啦。为今之计,只有逃出去一个是一个了。生死事小,向剑门关外的钟会将军传递讯息事大。“将军战死,儿郎们,冲出去啊,快快冲出去啊!”悲愤已极的师纂再不敢任由事态发展下去,把刀一挥,陡然大喝。原本凝滞当场的魏军正在为主将担忧,陡然听到师纂这一声大吼,顿时便炸了锅。一个个再也顾不得忧伤,捡起盔甲刀剑,手脚并用地往包围圈外逃窜。守在各路山道险要处的无数将士看到脚下狼狈逃窜的魏军,赶紧张弓搭箭,举起乱木巨石,只...

主角:刘禅刘善   更新:2024-12-05 19: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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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刘禅刘善的现代都市小说《三国:开局被塞美人,这主公值番外》,由网络作家“北辰观山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连番迭变,直接将众人晃花了眼。等邓艾仅剩的那名亲卫反应过来时,来忠已打马到了关下,根本没有救援的余地了。本来混在远处乱兵中准备逃出去的师纂见邓艾被如此倒拖,直气得青筋暴起,想要冲出去营救邓艾,却被身边几个亲卫死死抱住。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啦。为今之计,只有逃出去一个是一个了。生死事小,向剑门关外的钟会将军传递讯息事大。“将军战死,儿郎们,冲出去啊,快快冲出去啊!”悲愤已极的师纂再不敢任由事态发展下去,把刀一挥,陡然大喝。原本凝滞当场的魏军正在为主将担忧,陡然听到师纂这一声大吼,顿时便炸了锅。一个个再也顾不得忧伤,捡起盔甲刀剑,手脚并用地往包围圈外逃窜。守在各路山道险要处的无数将士看到脚下狼狈逃窜的魏军,赶紧张弓搭箭,举起乱木巨石,只...

《三国:开局被塞美人,这主公值番外》精彩片段


这连番迭变,直接将众人晃花了眼。

等邓艾仅剩的那名亲卫反应过来时,来忠已打马到了关下,根本没有救援的余地了。

本来混在远处乱兵中准备逃出去的师纂见邓艾被如此倒拖,直气得青筋暴起,想要冲出去营救邓艾,却被身边几个亲卫死死抱住。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啦。

为今之计,只有逃出去一个是一个了。

生死事小,向剑门关外的钟会将军传递讯息事大。

“将军战死,儿郎们,冲出去啊,快快冲出去啊!”

悲愤已极的师纂再不敢任由事态发展下去,把刀一挥,陡然大喝。

原本凝滞当场的魏军正在为主将担忧,陡然听到师纂这一声大吼,顿时便炸了锅。

一个个再也顾不得忧伤,捡起盔甲刀剑,手脚并用地往包围圈外逃窜。

守在各路山道险要处的无数将士看到脚下狼狈逃窜的魏军,赶紧张弓搭箭,举起乱木巨石,只待一声令下,定要将这几千魏军全部埋葬在此。

“将军,快下令吧!”

副将王秋见此,侧头对刘谌请命道。

刘谌看着脚下这些已经吓破了胆的魏军,犹豫了下,高声喊道:“降者不杀!魏国的儿郎们,只要你们乖乖降,本将可保你们性命无忧!”

听到刘谌这声吼,本来还在慌不择路的魏军蓦地停止了奔逃,再次凝定,想要再听清楚些。

师纂本在精心挑选远离蜀军偏僻地方逃窜,眼见这些魏军竟对刘谌的提议动心,顿时大急,眼珠一转,厉喝道:“江油关下,五千同胞的头颅尚在眼前,众位兄弟莫要信蜀贼所说,一起逃啊!”

这下,原本有心投降的魏军瞬间想起片刻之前的人头雨,哪还敢再奢望投降便能活命,再也不管不顾,没命价往外奔去。

“这贼厮,竟然如此心狠,不将这几千同袍带入地狱誓不罢休啊!”

刘谌远远望着说完话便快速窜入灌木丛的师纂背影,恨恨骂了声,再不犹豫,拔出腰间佩刀,朗声下令道:“儿郎们,杀啊!一个也不要放走!”

命令一下,守在各处山道险要的蜀汉将士们瞬间对脚下这些魏兵大开杀戒。

五千魏军,眨眼间成片成片地倒下。

惨叫声,呼号声,在黄昏的余晖下,好似来自地狱的鬼哭之音,一直回荡在山谷间。

当真是尸横遍野,流血漂橹。

“我要降!我要降啊!镇西护军田续愿降啊!”

眼看几千魏军几个呼吸间便去了一千多,乱军中终于有一将大声呼号。

刘谌把手一抬,本来即将射向田续的数十支箭瞬间掉转方向。

田续得此空当,连忙领着十几个亲卫,一瘸一拐地来到刘谌驻守的这处山道下。

在他身后,几名亲卫还押着一人,口吐芬芳地道:“田续你个直娘贼,竟然敢绑老子,你竟然敢绑老子,老子绝不放过你……”

田续哪管这人咋咋呼呼骂些什么,只一脸谄媚地望着刘谌,恭敬行礼道:“末将魏国镇西护军田续,见过北地王!”

刘谌望着瘸了一条腿的田续,疑道:“你是曹魏镇西护军田续?!”

田续只把头点得如小鸡啄米,连声道:“正是正是,末将正是田续。”

刘谌倒对田续的身份没什么怀疑,用手遥指被他绑在后面的那人,问道:“此人是谁?”

田续连忙移步让出那人,刘谌一看,这不正是高高那个命令大军奔逃的搅屎棍么?

这时,却听田续已开口道:“回北地王,这人乃是邓艾帐下行军司马师纂,刚刚撺掇大家逃命的便是这狗东西。”

听到田续的话,本就怒不可遏的师纂骂声更高:“田续,老子入你娘,老子入你娘啊!”

田续赶紧捂住一只耳朵,对刘谌又道:“北地王,这师纂乃是邓艾老贼心腹,刚刚末将看他鬼鬼祟祟地想要逃走,定是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特地将他捉来献给北地王。”

刘谌浑没想到,邓艾帐下,竟然会出田续这样的软骨头。

听完田续的话,刘谌哈哈一笑,对田续感激道:“田将军真乃识时务的俊杰也!此功,本王记下了。若你能再多劝些魏国儿郎投降,其功更大哩!”

田续得到刘谌肯定,顿时便像个获了安尉奖的幼儿园小盆友,立马点头哈腰,领命去招降更多慌忙逃窜的魏军。

“将军,此人,不可信啊!”

王秋一直护卫在刘谌身侧,自田续突然冒出来,便不曾发一言。

这时,见刘谌居然招降了这等小人,生怕主子着了道儿,连忙进言道。

刘谌微微一笑,侧头对王秋意味深长地道:“有时候,小人比君子好用啊!”

王秋摸摸脑门,显然不明白刘谌话中深意。

刘谌自然也没想为王秋解释清楚,只抬眼远处,陷入沉思。

按照父皇的筹谋,要行那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战略,还真就需要一个田续这样的软骨头呢。

“将军,有贼兵开始投江了!”

正在刘谌沉思之际,王秋又发现了战场新情况,赶紧对刘谌提醒道。

刘谌侧头望去,果然发现在东南方向,江油关前,已经走投无路的少数魏军,竟然直接从悬崖上跳下。

悬崖之下,便是波涛汹涌的涪江。

此处虽然是涪江上游,但因为地势崎岖陡峭,水流十分湍急。

这些北方来的旱鸭子一旦跳下,多半会被卷入水流,直接淹死了。

刘谌神色木然道:“随他们跳去吧!”

王秋无言,继续指挥险要上的蜀军使劲射杀下面的魏兵。

一场堪称屠杀的战斗,从太阳落山开始,直至黑夜笼罩山谷,终于渐渐停歇。

此战,曹魏征西大将军邓艾被擒,副将邓忠战死,镇西护军田续投降,行军司马师纂被俘,陇西太守牵弘跳江。

其余大小将官百余人,悉数被擒被杀。

八千兵卒,死了六千余,投降两千人。

而蜀汉将士,拢共伤亡不足千人,更无一名将官阵亡。

江油关一战,已不算一场真正意义上的两军对垒,而纯粹是一场歼灭战。

如果算上在摩天岭和断魂涯下葬身的魏国兵马,邓艾这两万五千支人马,足足有将近两万是直接死在了刘善和诸葛上尚、罗宪等蜀汉君臣的算计下。

毫不夸张地说,自诸葛武候离世后,蜀汉军队在姜维的带领下连番北伐,却从未取得过这样的大捷。

这样一场大捷,对罗宪,对来忠,对刘谌,对诸葛尚等等被刘善新提拔重用的青年将官,无疑是一次浓墨重彩的表演,也预示着蜀中新生代将领,正式进入历史大舞台。

而这样一场大捷,对于刚刚穿越而来的刘善来说,更是一场提升君主威望的重头戏,对改写整个蜀汉命运,也起着至关重要的重用。

来忠将邓艾拖回关内,登上关口欣赏着关下的那一场大屠杀,犹如啫血猛虎闻到鲜血,兴奋莫名。

他再也按捺不住,不解刀不卸甲,直接拿过一卷竹简,放在箭垛上,一边望着关外的屠杀画卷,一边运笔蘸墨,在竹简写起捷报来。

笔锋如刀,气势如虹,待喊杀声止,一篇洋洋洒洒千余字的奏表也已写就。


子夜时分。

蜀汉皇宫。

在刘善的授意下,一场大清洗悄然进行。

与此同时,两匹快马也携着皇命,从东门星夜驰往永安。

听着殿外杂乱的脚步声、尖叫声、刀斧声,刘善微微一叹。

前世他连鸡都没杀过一只,重生这一世,却注定要血流成河。

既然不想做那摇尾乞怜的亡国奴,便只有奋起拔刀,做那令天下颤栗的屠夫。

刹那间,刘善心冷如铁,直接将殿外的哭喊惊叫屏蔽。

躺在榻上,闭目沉思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现在距离蜀汉灭亡还有不到两个月时间,距离邓艾偷渡阴平攻入蜀中更是不足一个月。

如此短暂的时间,想要挽救蜀汉于危亡,难度系数不是一般的大。

当务之急,只有先抽调蜀中精锐,拣选贤臣良将,尽快领兵前往绵竹、江由等关隘挡住邓艾大军,方能保得蜀地不会发生后来的连锁反应。

但若仅仅只是挡住邓艾大军,还远远不够。

现在的蜀汉,因为连年征战,国力空虚、百姓困顿,厌战情绪早已渗透进蜀地每一个子民的心灵深处。

特别是以光禄大夫谯周为代表的益州士族,更是投降派中的积极分子。

有这些软骨头在,若是大军压境,难保到时不会生变。

因此,刘善这一次不仅要挡住邓艾大军,更要取得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捷,方能提振士气,稳定蜀地官民的信心。

再贪心一点,如果能借此机会重创二十万魏军,让曹魏三五年不敢犯境,刘善自信,他定会让蜀汉走上另一条光辉大道。

只要给他三五年时间,凭着物理、化学双料硕士的本事,再加上领先时人近两千年的知识,攀攀科技树、搞搞小发明,振兴蜀汉、争霸天下,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这么一想,刘善愈发觉得,他穿越到这行将灭亡的蜀汉,大有可为,也必然能够大有作为。

霎时间,刘善一扫胸中块垒,翻身而起,来到榻前不远的一张案几旁。

这张木案应该是蜀主刘禅平时处理政务的地方,案头上堆叠了许多竹简。

刘善跪坐案后,随意拿起一卷竹简,在案上铺展开来,发现竹简上都是用毛笔写就的繁体小隶。

字迹工整,笔法俊逸,若是放在他穿越前那个时代,这书写之人百分百是个书法大家。

借着昏黄的灯光,刘善艰难地辨认着竹简上的内容。

等好不容易将三百余字的竹简读完,刘善才明白,这卷竹简乃是光禄大夫谯周所书。

其内容竟是弹劾大将军姜维在北地与魏军交战,连战连败,先丢汉中,再失关口,请求刘禅罢免其职,另用大将接掌其兵权。

刘善冷笑一声,将谯周的竹简随手扔到地上,重又拿起另一卷竹简来看。

这一卷,却是镇军大将军宗预所书,言辞恳切,字字铿锵,却是建议刘禅尽快派信使往东吴求援。

刘善记得这宗预在诸葛亮还在世时便深受重用,后来多次出使孙吴,为吴、汉两国同盟作出了积极贡献,堪称两国的和平鸽。

他的建议,正合刘善心意,也是那老太监黄皓难得的一条好建议。

说不得,黄皓便是看了宗预的表章,才会有那一条建议吧。

刘善将宗预的竹简放在案头一端,然后又拿起下一卷竹简看去。

这一卷竹简却比先前两卷长了许多,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人名。

刘善仔细一看,顿时大喜。

原来这卷竹简上所书的,乃是蜀汉现在的官员名录。

名录共分三部分。

一部分是现在仍留在朝堂的中央官吏。

一部分是出镇地方的郡县官员名单。

最后一部分,乃是领军出征在外的武将,其中赫然便有姜维、廖化、张翼等。

在这份长长的武将名单中,上至大将军,下至校尉等军中低级军官,皆有名录。

更有许多名字下面,已用朱漆勾画。

刘善初时不明白这朱漆勾画的是何意,待移目看清排在最前被勾画的,竟然是关中都督傅俭,顿时恍然。

按照历史进程,钟会现在已经占领了汉中,而关中都督傅佥也已经战死。

这朱漆勾勒的,自然便是已经战死疆场的蜀汉将领。

刘善粗略数了数,那些朱漆勾勒的将领,已然有四五十名。

看着这许多连历史都未曾记载的名字,刘善一时惘然。

欲挽天倾者,有谁死不得?

欲得天下者,有谁仁慈过?

蜀汉将士并非不能战,也非不能死,只是数十年征战不休,却一无所获,未免让后人嗟叹。

罢了,诸葛武候完成不了的夙愿,姜伯约承担不了的重任,便让我这后生晚辈,来替你们实现吧。

轻轻抚摸着朱漆已干的人名,刘善攥紧拳头,心中发狠。

同时,又认真地将这份竹简从头看起。

他刚刚穿越至此,又未继承刘禅的记忆,对朝堂之事根本一无所知。

这份竹简不仅记载了蜀汉官员的名字,还备注了他们的职务,正是他尽快掌握蜀汉人事的绝佳机会。

凭着过人的记忆,刘善只用了两个小时不到,便将这份竹简人名官职记了个七七八八。

只是唯一有些遗憾的是,这些人员名单前面没有贴个大头贴或者弄个头像什么的,所以并不知道他们的具体长相。

不过他现在已是皇帝,哪个臣子见了他敢不自报姓名?

就算他认错了人说错了什么,哪个臣子敢与他较真?

这样想着,刘善也就懒得纠结,继续翻开下一个竹简,仔细阅读起来。

他现在必须抓紧一切时间,尽快熟悉蜀汉政务,为即将到来的惊天剧变作好充分准备。

时间飞快流逝,当东方已显鱼肚白时,刘善已将案头竹简尽数看完。

这时,衣衫染血的诸葛瞻却突然冲进殿中,直直往刘善奔来。

刘善抬头,恰好看到诸葛瞻提剑阔步而来,顿时大惊。

“难道,诸葛瞻这二楞子,竟然要借此机会发动政变?”

眼见诸葛瞻已奔到近前,刘善豁然起身,正要大喝。

诸葛瞻却陡然止步,单膝跪地,举着一张沾血的丝帛,沉声道:“陛下,大事不妙!”


就在蜀汉大军急急北上时,川西北崎岖陡峭的山地间,也有一支金戈铁马的大军在日夜兼程。

这支队伍,自然是曹魏征西大将军邓艾亲率的两万嫡系精锐。

此时的邓艾,虽已年过六旬、须发花白,但体格硬朗,身躯雄健,精力远超寻常壮年男子。

作为当世励志男,邓艾早年家道中落、自幼丧父,生活困苦,但通过自己的不懈奋斗,终成为魏国最杰出的几员战将。

时人将他与钟会、姜维并称为当世三杰,可谓是胸有沟壑、文武全才。

他曾经挥毫写就的《济河论》,直接让丞相司马懿击节赞叹,并依言在淮南、淮北广开河道,大举屯田,奠定了魏国在三国之中的强盛地位。

从四十六岁被任命为南安(甘肃陇西东南)太守开始,邓艾便与姜维在汉中一带交锋征战。

二十年来,两人交手不下十余次。

总体来看,邓艾胜多败少,算是阻碍姜维北伐脚步的最大功臣。

却没想到,如今曹魏以举国之力,组织二十万大军发动灭蜀一战,却被姜维阻在天险剑阁,半年不得寸进。

眼看大军粮草不济,天气也渐渐转寒,天生具有冒险精神的邓艾哪甘心无功而返?

幸好他十分具有远见卓识,早于一年多前便与蜀地黄皓、谯周取得联系。

这两个反骨仔被他那几箱金银珠宝晃花了眼,又被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一阵忽悠,终于死心踏地做了内鬼,为他提供了一条可以横渡天险的小径。

有这秘密小径在手,邓艾怎会放弃覆灭蜀汉这样的泼天大功?

终于把心一横,带着自己的长子邓忠、心腹师纂、镇西护军田续、陇西太守牵弘等一干将领,精心挑选了两万五千嫡系精锐,踏上了这九死一生的征程。

一路凿山开路,修栈架桥,越过茫茫七百余里荒无人烟的险域。

到现在,足足过去了半月,终于抵达了名叫马阁山的一处山头。

两万五千精锐,七千匹战马,一路虽然未曾遇到一个敌兵,但因为所过都是险山深谷,人马伤的伤死的死跑的跑,到现在也只剩了两万三千人、六千匹战马。

更糟糕的是,大军行到马阁山上,才发现前面竟是高达三十余丈的陡直险坡,再无人马行走的道路。

盔甲不整的邓艾站在山头,望着百丈之下的深谷,老脸深沉,久久无言。

侍立在他身侧的长子邓忠和司马(在这里是官职非姓氏,辅助主将掌管军事诸务)师纂,此刻正拉开一张羊皮地图仔细研究。

地图上,黑色的线条纵横,密密麻麻的标记满布,与刘善拿出的那张诸葛亮手绘的军事地图相差无几。

这,自然是黄皓复刻出来,偷偷送给邓艾的。

邓忠和师纂时而望望远山,时而望望地图,显然是在辨别地形和方位。

良久,师纂手指数十里外的一座尖山,面色忧愁地对邓艾道:“将军,按地图所示,脚下这条山谷便是涪水上游,前面应该便是摩天岭和断魂涯等险关了。只要过了这几处险关,沿着河谷一直往南,便能直达江油。只是现在,这马阁山,我们却如何下得去?”

邓忠也是一脸愁容,见父亲没有答话,小心建议道:“要不,我们先在此扎营,然后派斥候另寻他路?”

不等邓艾有何反应,师纂却已先摇头道:“若是粮草无碍,这当然是个稳妥的法子,但现在粮草不济,如果另寻他路,按照地图标记,估计又得多耗两天行程。到时恐怕我们还没过了这几处险关,便要饿死山中了。”

邓忠也知师纂的话极有道理,只能缄口不言,静等脊背挺拔的父亲作出定计。

自他记事以来,好像还没有什么事是他这父亲解决不了的。

就在三人沉默不语时,镇西护军田续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大步奔到邓艾跟前,抱拳禀道:“将军,这龟儿地方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连鬼影子也见不到半个,更别说什么打柴的樵夫了。”

原来,田续刚刚带人,四下寻找有没有可以作为向导的当地人去了。

听他这粗鲁回禀,众人自然知道是毫无所获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邓艾这时终于缓缓转身,望着身后东倒西歪、人困马乏的两万将士,面上满是坚毅冷峻。

片刻后,邓艾终于咬牙开口,下令道:“传——传——传令三军,就——就地休整。另——另外,命军需官宰——宰一千匹战马,让——让众将士吃——吃——吃顿饱饭。”

如果刘善在此,绝对不会想到,赫赫威名的邓艾,竟然是个老结巴。

邓忠等三人听到邓艾说完,齐齐一愣,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话中何意。

倒是师纂作为邓艾心腹,担着司马一职,对邓艾的行军风格最为了解。

率先反应过来,赶紧劝道:“将军不可,这六千战马几乎是我部骑兵的全部家当。此去蜀中,若没足够的骑兵冲阵,以我们两万精卒,未必能够抵得过伪汉的御林军啊。”

师纂话落,邓忠和田绪也连忙附和劝谏。

邓艾却不为所动,断然道:“战——战死总——总比饿——饿死好。现在前——前无去路,后无——无粮草,若不杀——杀马饮血,我们这——这两万儿郎必——必——必死无疑。本将军计——计——计议已定,诸位勿——勿复多言。”

三人深知邓艾体恤士卒、爱马如子的作风,若非万不得已,决不会下令杀马。

此刻听他说得如此坚决,只得放弃劝谏,领命扎营休整去了。

邓艾转身,迎风站在山头,山风吹得他背上的斗篷猎猎作响。

冷冷望着夕阳余辉照耀下的崇山峻岭,邓艾将手中刀柄紧了又紧,喃喃低语:“只要过了马阁山,这蜀地山川,便可任意驰骋。放心吧,我的儿郎们,功名富贵,权势女人,我邓艾都要给你们挣来。”

可惜,邓艾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到达马阁山时,两只千余人的精锐部队,也悄悄进驻了距他直线距离不过五六十里的摩天岭和断魂涯。

他的雄心万丈,正在将他和他的两万儿郎,一步步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刘善是皇帝,九五至尊,在众匠官面前拥有绝对权威。

只是现在涉及到他们的专业领域,他们也不敢盲从。

叶正身为匠官之首,这时只能硬着头皮置疑道:“陛下,您说的这神威大砲,威力真有这么大?”

刘善知道这回回炮一出,肯定涉及到了他们的知识盲区。

被叶正置疑,也并不生气,笑着道:“众卿放心,孤这神威大砲,各项数据精确无误,尔等只管放心营造便是。若是还有疑惑,你们不妨先造一个样本出来,孤亲自展示给你们看便可。”

叶正等匠官见刘善说得如此信誓旦旦,即便心头仍旧疑窦丛生,也只能恭敬应喏。

刘善现在也没时间给他们普及更为高深的物理知识,见一众匠官应承下来,又道:“众卿谨记,这神威大砲乃我大汉最高机密,今日孤绘这图样,尔等誊抄后,万莫泄露出去,各项构件也须得分开制造,然后命专人组装。”

说到最后,刘善语气突然转为冷厉,沉声道:“如果此物泄露,孤定当夷其九族!”

众匠官自然知道,这神威大砲如果真有刘善所说的那般威力,绝对是可以决定一国命运的厉害存在。

此等国之重器,哪能为敌人所获?

他们都是食蜀汉俸禄的高级工匠,对刘善、对蜀汉,都有天然的忠诚和畏惧。

听到刘善说得如此郑重,自然连忙跪地赌咒发誓,大表忠心。

刘善点点头,让叶正指派了几名匠官用珍贵的羊皮纸将地上的神威大砲图样按比例誊抄下来,然后再命营房外的侍卫将地上的图样清理干净,这才放下心来。

抚额思索了片刻,又招过一名侍卫,在案上展开一卷图册。

图册所画,便是赫赫有名的诸葛连弩。

只是此时并不叫诸葛连弩,而是被称为元戎。

诸葛连弩虽然被后世人吹得神乎其神,但当刘善亲眼见到将作营里的成品后,却大失所望。

这赫赫有名的诸葛连弩,仍然是单弓弩。

唯一不同之处,只是将弩臂上原本仅能放一枝箭的弩槽扩容到可容纳十枝箭。

箭孔向外射出一枝,弩槽中的箭便落下一枝进入箭膛,然后上弦,便可继续射出。

这工作原理,与后世枪械中的弹匣有异曲同工之妙。

虽然节约了上箭的时间,算得上是一大进步,但威力和射程,却与其他弓弩没什么两样,远没有演义小说中那神乎其神的牛逼威力。

倒是读研时,物理教授在讲授“力可以改变物体形状”和“弹性势能可转化为动能”知识点时,曾提及大宋朝出现过一种极其变态的床弩,被时人唤作八牛弩或者三弓床弩。

据教授所说,那威力,比绝地求生中的98K不遑多让。

若是训练有素的弩手操控,长达2米重有10斤形如标枪的弩箭可射到1500米外,并且精准度还很高。

曾有史料记载,当年宋辽大战正酣,宋军一名弩手因误发了三弓床弩,弩箭径直射中一千多米外的辽军主将,威震三军。

也正因为这一箭,吓得气势如虹的辽军慌忙退却,赶忙派人向大宋求和。

这,便是后来著名的澶渊之盟。

由此可见,三弓床弩的威力,厉害到了何种变态的程度。

若蜀汉出现了这等千米之外取敌将首级的三国版98K,那无疑是魏、吴两国领军大将的噩梦。

斩首行动,怕不是轻轻松松?

不过,当时教授仅仅是为了吸引学生的兴趣顺嘴一提,并未像回回炮那样深入解构。

但学霸之所以成为学霸,便是习惯于举一反三。

刘善身为标准学霸,对历史又十分感兴趣,自然对三弓床弩找过许多史料作过一番研究。

其部件构造,基本记得清楚。

现在诸葛连弩就在眼前,而三弓床弩又在脑海,如果能够将二者结合,绝对又是一件足可改变蜀汉命运的核武器。

有了这样的构思,刘善哪会有半点耽搁?

立马离案,再次来到营房正中。

叶正见皇帝陛下的架势,连忙抢身上前,双手在火盆中一阵乱刨,找出一根粗细适中、大小刚好的炭棍,恭恭敬敬递到刘善面前。

刘善没想到叶正如此知情识趣,投去欣然一笑。

然后蹲下肥胖的身躯,又在地上快速构画起来。

叶正和其余匠官有了先前经验,这时也顾不得发愣了,连忙围拢跟前,默不作声地盯着地面。

与结构繁复的回回炮相比,三弓床弩虽然也比较复杂,但在刘善看来却是小儿科了。

只用了不到盏茶功夫,地上便完完整整地呈现出了三弓床弩的图样。

作为一名标准学霸,刘善从来不屑于照抄照搬。

如回回炮一样,他并不是对三弓床弩进行简单的复原,而是进行了提档升级,作了几处改动。

改动一,将诸葛连弩的箭匣运用到了三弓床弩上,并且让弩槽容量达到了五十枝。

改动二,将齿轮传动原理也用到了三弓床弩的绞轴上,用小齿轮带动大齿轮,本开需要七八人才能拉开的弓弦,现在只需要两个壮汉转动小齿轮便能轻松将弓弦拉到扳机卡扣上。

改动三,将望山这等古代的瞄准器标上刻度,以便更好进行瞄准。

改动四,将床弩底座四角安上木轮,方便移动。

改动五,借鉴《权游》里射龙弩设计灵感,在弩机和底座间,加装了木质转动轴,以便弩手可以自由调节瞄准方向和高低。

这下,叶正和一众匠官再次变得一脸懵逼。

只觉皇帝陛下所画图样,弓不像弓,弩不像弩,又一次涉及到他们的知识盲区,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见叶正等人你眼望我眼,一个个好像期末考试打了鸭蛋的优等生,脸上又是懵逼又是羞愧,刘善只觉得有些好笑。

为了方便这些老古董理解,刘善只得拿起炭棍,将各项数据和零部件以叶正他们能够看懂的方式标注清楚,然后才拍拍屁股,起身回到案后。

叶正和众匠官这才感觉地上的图样不再像天书一般难以理解,一个个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定定凝视着图样,只差没将眼珠子挖出来放到地上。

好一会儿,叶正才依依不舍地将视线从地上挪开,面朝刘善,躬身行礼,由衷赞道:“陛下真乃公输子再生也!”

刘善知道,公输子便是鲁班。

因为鲁班姓公输,后世凡是从事工匠的手艺人,无不将鲁班奉为祖师爷,尊称其为公输子。

如叶正这等技艺高超的匠官,此刻竟以公输子再生来形容刘善,可见刘善今日这神威大炮和三弓床弩的设计图给了他何等的震撼。

有叶正带头,其余二十几名早就震撼得无以复加,偏偏又笨嘴拙舌找不到什么好话拍刘善马屁的匠官也连忙叩头作揖,连连赞叹:

“陛下高妙,吾大汉无忧矣!”

“吾皇威武,真乃千古圣人啊!”

“陛下匠心独具,臣等便是再生几世也及不得也!”

“陛下奇思迭出,即便公输子在世,怕也要拜您为师啊!”

“……”


山体大滑坡来得快,去得也快。

从两块巨石从摩天岭滚下,到最后一块泥土停止滚动,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但就是这短暂的几分钟,四千多魏军已被彻底埋葬在谷底。

邓艾回身望着堵塞了半里河道的泥土乱石,嘴唇抽动,眼皮直跳,久久无言。

半晌后,才抽出腰间长刀,断喝道:“田续何在?!”

盔甲不整、一脸狼狈、左腿微瘸的田续闻言,全身剧颤。

但也不敢有丝毫犹豫,立马从人群中挤出来,抱拳禀道:“末将在!”

邓艾刀指田续,咬牙道:“田将军身为护军,侦察敌情的斥候重任乃你负责,今日我四千儿郎葬身在此,你可知罪?!”

田续面皮颤了颤,心中除了极度的恐惧,还有莫名的愤怒。

他本是钟会麾下大将,非邓艾嫡系。

邓艾与钟会虽然同朝为臣,都是魏国最牛逼哄哄的人物,但因为政见不同,彼此所代表的利益集团也不同,因而两人并不怎么对付,时有倾轧夺权的现象发生,。

作为钟会手下大将,田续自被安排到邓艾麾下听用,这老匹夫便处处针对他。

现在这老匹夫一意孤行,先后让近万魏国儿郎丧生,早已引起众怒。

看来此时是要找借口,利用他的项上头颅安抚众将士的情续。

这老匹夫,实在该千刀万剐!

人在屋檐下的田续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头咒骂了几句,然后壮着胆子辩解道:“将军冤枉,斥候打探得十分清楚,这摩天岭上并无半个伪汉兵卒防守。”

身为军中司马的师纂,眼看两人关系越来越紧张,只得出来当和事佬。

拉住邓艾持刀的手臂,劝谏道:“将军,这山体滑坡乃自然现象,当不是人力可为,兴许真的不怪田护军。”

邓艾一张老脸沉重得几乎能够滴出水来,听到师纂的话,侧头对邓忠道:“忠儿,你亲自带十几个斥候上去看看,若真有贼兵埋伏,便是田续失职酿此大祸,本将定斩不饶。”

邓忠得到父亲的命令,哪敢有丝毫犹豫。

领着十几个善于攀山的矫捷健儿,朝着已经垮塌小半的摩天岭登去。

约莫花了半个时辰,邓忠终于回来。

十几个登山的健儿,却有三个不小心失足摔死了。

来到邓艾跟前,如实禀道:“父亲,岭上山石垮塌,看不出有什么人为的痕迹。”

邓艾听到邓忠的回禀,手中长刀终于插回刀鞘。

扭头望着好似被削去一半的摩天岭,脸上更是愁容惨淡。

早不滑坡晚不滑坡,偏偏在大军行进时滑坡,未免太凑巧了吧?

可是,如果不是巧合,为何一轮滑坡之后,便再无动静了呢?

要知道,此处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若真有一股千人队驻扎在岭上扼住要道,必会对他们这一万队伍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虽然有满腹疑惑,邓艾却来不及深究。

为防再次遭遇山体滑坡,只得快马加鞭,催促这侥幸活下来的一万多精锐加快步伐,早点脱离险境。

山谷弯曲,又急行了约莫十余里地,大军终于停止行进。

据斥候来报,前方五里处,原本平缓的河谷地势突然下降了约莫十余丈,形成了一道瀑布。

兴许是因为汛期冲刷的原因,河岸这侧,在瀑布形成的地方,山体也发生了垮塌,刚好使前路断绝。

若要继续前进,只有从瀑布上端横跨河谷,到对岸才有出路。

斥候禀报完,师纂拿着地图来到邓艾跟前,沉声道:“将军,这处地方应该便是断魂涯。现在丰水期已过,河道清浅,大军应该能够摸着石头过河。”

邓艾这次不敢大意,听到师纂的话,仍旧不放心,命令众军暂时就地休整,亲自带着几位心腹大将前去勘察地形。

在几十名亲卫的护持下,邓艾来到断魂涯前,果然见到前方河谷陡降,形成了一条天然的大瀑布。

瀑布之下,一眼可见全是乱石。

他们所处这边的河岸道路,在瀑布形成的地方,山体的确发生了垮塌,本来可以傍山而下的道路,自然彻底断绝。

倒是十余丈宽的河谷对岸,隐隐有一条山路崎岖向下。

如果想继续前进,的确只有蹚过河水,行到对岸才行。

看到此情此景,邓艾再联想到摩天岭下那场葬送了他四千精锐的山体大滑坡,心头莫名有些紧张。

总感觉他们这支偷渡阴平的队伍,好像进入了被人精心算计的圈套里。

可是,一来到现在为止的确没有发现敌兵的任何踪迹,二来他们此刻粮草已绝,如不能快速走出这条深谷,早点抵达江由,他们必定会饿死。

所以,事到如今,可怜的老结巴邓艾虽然心知不妙,也只有硬着头皮冲冲冲了。

他是常年领兵的宿将,体恤部下、身先士卒是出了名的。

遇到行军艰险处,也时常亲自探查地形。

摩天岭下吃了大亏,让他心生警惕。

这时直接下马,脱掉身上铠甲,挽起裤腿,直接向河道走去。

身后邓忠、师纂、牵弘、田续等将想要劝阻,却被他摆手止住。

众将哪敢耽搁,也连忙解下铠甲,入水护在邓艾左右。

现在已是十月深秋,河水冰凉,有些刺骨。

河水不深,初时刚好能没过膝弯,到了河道正中时,也只能没过腰间。

不过因为在瀑布上端,河水流速加快,众人必须手挽手,一起抵挡水流的冲击。

大约花费了盏茶功夫,几人终于抵达对岸。

果然如先前所料,对岸刚好有一条傍着崖壁的山路,随着河流崎岖而下。

邓艾又四下里仔细探查了一番,没有发现有人活动的迹象,略微放下心来。

一行人又横跨河面,回到大军阵前,带着一万多疲惫已极的人马,来到瀑布上端,准备过河。

因为考虑到河水冲击力较大,害怕体力有些不支的人马被水冲下瀑布,邓艾命众将士用攀山的绳索将人马拴在一起,五个一排,左右相牵,前后相连,即便有那脚滑的,也能被前后左右的同伴拉起来。

一切准备就绪,邓艾觉得已经万无一失。

不再犹豫,与邓忠一起,骑着高头大马跨入河中,向对岸驰去。

有主将带头,身后士卒自然紧紧跟随。

不一会儿,人马便横贯河道,依次渡河。

最后压阵的师纂眼看一半队伍即将过河,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随意地举目四望,当他的视线看向上游,发现两三里外,涪水还有一条支流汇入。

因为河水几近干枯,因而先前并未注意到。

“咦?十月河水就干枯了吗?”

这时才注意到这条干枯的支流,师纂有些疑惑地喃喃自语。

可是,话刚落地,便听到一阵“哗哗哗”的水流声,由远及近,由弱渐强。

师纂大惊失色,循声望去,赫然发现,原本几近枯竭的支流河道,陡地翻起惊滔骇浪。

浪花之中,还有无数粗壮的断木随之翻滚旋转。

“阴谋!绝对的阴谋!”

此时此刻,师纂出于本能地朝着正在缓缓过河的众将士嘶声狂吼:“回来!快点撤回来!”

可惜,他的嘶吼哪有滚滚而下的河水声大?

眨眼之间,河水携着浮浮沉沉的几百截断木,疯狂卷向还在河中的数千人马。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箭矢破空声,巨石砸地声,弓弦颤鸣声,齿轮咬合声,一起奏出清脆又悦耳的旋律。
下一瞬。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吁吁吁吁吁吁吁吁——”
巨石砸落地面的轰隆声,箭矢洞穿骨肉的噗嗤声,人喊马嘶的惨嚎声,一起编织成地狱修罗场的哀鸣。
即便心冷如铁的刘善,看着关下成片成片倒下的魏军,也觉有些于心不忍。
只是,国破家亡的危急关头,他又不得不抬头挺胸,欣赏这一场大屠杀的悲壮景色。
十五万魏军,首先遭殃的便是胡烈的两万先锋部队,一轮抛石两轮箭雨之后,还能站着的,已经十不存一。
至于胡烈,身中三箭,坠落马下。
若不是有那悍不畏死的亲卫上前护住他,估计不是被射成刺猬,便是被自己的同伴践踏成肉饼。
而钟会的十三万大军,邢明的三十架三弓床子弩连发十次以后,便有小半将领被取了性命。
至于兵士,死伤更是不计其数。
若不是距离关前稍远,不在神威大炮的射程范围内,估计损失将更加惨重。
钟会眼看着前方的将士成片成片地倒下,狂冲的速度终是慢了下来。
这时,钟会身边那名随时都在观察战场形势的小将也是胆战心惊,连忙对钟会禀道:“将军,这些蜀贼,攻势实在太猛啦!胡将军几乎全军覆没啦!”
钟会自然看到胡烈那两万先锋部队的惨状,听到小将禀报,铁青的面庞抽了抽,把钢牙紧咬,恨声道:“虚张声势而已!本将军就是用这十几万将士的性命去填,也要将剑门关给填平!冲啊!”
那名小将没想到钟会全然不顾,只能与他一起,继续挥刀前进。
二十几个呼吸之后,钟会的大军在付出了将近一万将士的性命后,终于也到了三十丈内。
这距离,无论是神威大炮还是普通弓箭,抑或是三弓床子弩,都可以将威力发挥到极致。
关上对神威大炮和三弓床子弩已十分熟稔的神机营,几乎都不需要邢明与何方怎么指挥,便及时调整了方向和准头,一轮轮发射出去,便像是几十台人命收割机在疯狂工作。
瞬息之间,钟会的十三万大军,已倒下了将近四万。
但也如他所愿,剩余九万,终于踏着同伴的尸体,冲到了关下。
九万大军同时从四面八上向关上进攻,攻城云梯密密麻麻地搭在关墙上。
底下的门洞,也有许多冲车往前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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