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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王爷,夫人要对你上下其手全局

墨涵元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梁长乐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如炬。顾汉成不喜欢她这么犀利的视线,这次却被她惊的说不出话来。“我会去请燕王世子,但他来不来,我不敢保证。”梁长乐说,“我总不能把他绑去。”顾汉成抬手捂着心口,竟有些后怕,“你好好请,好好与他说,他看在燕王选中你的份儿上,会给你这个面子的。”梁长乐看向别处。“你要是敢搅黄了这婚事,我绝对叫你后悔?女官?你去给我做女奴!”顾汉成抬手要戳她脑袋。梁长乐灵巧避开,“女儿知道了,这就想办法约世子相见。”她顺势退出亭子,没福身行礼就风一般跑开。把顾汉成的数落,也毫不留情的丢在后头。顾汉成嘟囔说:“前头两个女儿虽漂亮,到底是嫁的早了,没等到最好的时机。子念时运不错,又是姐妹里最漂亮的一个,我一定要把握住她这棵摇钱树。”顾...

主角:叶从容梁长乐   更新:2024-11-25 11: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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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从容梁长乐的其他类型小说《报告王爷,夫人要对你上下其手全局》,由网络作家“墨涵元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梁长乐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如炬。顾汉成不喜欢她这么犀利的视线,这次却被她惊的说不出话来。“我会去请燕王世子,但他来不来,我不敢保证。”梁长乐说,“我总不能把他绑去。”顾汉成抬手捂着心口,竟有些后怕,“你好好请,好好与他说,他看在燕王选中你的份儿上,会给你这个面子的。”梁长乐看向别处。“你要是敢搅黄了这婚事,我绝对叫你后悔?女官?你去给我做女奴!”顾汉成抬手要戳她脑袋。梁长乐灵巧避开,“女儿知道了,这就想办法约世子相见。”她顺势退出亭子,没福身行礼就风一般跑开。把顾汉成的数落,也毫不留情的丢在后头。顾汉成嘟囔说:“前头两个女儿虽漂亮,到底是嫁的早了,没等到最好的时机。子念时运不错,又是姐妹里最漂亮的一个,我一定要把握住她这棵摇钱树。”顾...

《报告王爷,夫人要对你上下其手全局》精彩片段


梁长乐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如炬。

顾汉成不喜欢她这么犀利的视线,这次却被她惊的说不出话来。

“我会去请燕王世子,但他来不来,我不敢保证。”梁长乐说,“我总不能把他绑去。”

顾汉成抬手捂着心口,竟有些后怕,“你好好请,好好与他说,他看在燕王选中你的份儿上,会给你这个面子的。”

梁长乐看向别处。

“你要是敢搅黄了这婚事,我绝对叫你后悔?女官?你去给我做女奴!”顾汉成抬手要戳她脑袋。

梁长乐灵巧避开,“女儿知道了,这就想办法约世子相见。”

她顺势退出亭子,没福身行礼就风一般跑开。

把顾汉成的数落,也毫不留情的丢在后头。

顾汉成嘟囔说:“前头两个女儿虽漂亮,到底是嫁的早了,没等到最好的时机。子念时运不错,又是姐妹里最漂亮的一个,我一定要把握住她这棵摇钱树。”

顾汉成却不知,梁长乐也在盘算,“顾父贪心太大,看来对付他的事儿要提前了。早把他这障碍挪了,我才能大展拳脚。”

梁长乐下定决心,重新排序,对付顾父的事儿,更在对付叶从容之前。

毕竟叶从容只是出使夜国,谈定了通边的事情,他就走了。

但顾父的盘剥,却是如影随形。

梁长乐叫女学的小吏送口信儿给慕容景安,约他相见。

慕容景安来的很快,虽面无表情,却眼底有喜色。

梁长乐以为他心情好的时候,也必定好说话,“过两日,是我父亲寿辰,他希望世子您能……”

“别的好说,最后一招的药呢?”慕容景安没有耐心的打断她。

梁长乐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柳氏现在已经面黄肌瘦,一阵风就要吹跑似得。我爹不但不常去她的院子,就连我母亲都觉得她活不久了,放松了对她的防备。”慕容景安说,“我看时机已经全备,可以服最后一剂药了。”

梁长乐微微皱眉,最后一剂药,她还没有准备好。

“现在还不行……”

“你耍我?是你当初说,一次药,半个月,如今因为秋猎在中间耽搁,已经超过半个月了。”慕容景安的脸色立时沉了下来。

“我还有几味药没有凑齐。”梁长乐说。

“什么药,我来凑。”慕容景安问。

梁长乐却平静看着他,一言不发。

慕容景安猛拍了一下面前的石桌,“我还稀罕你的药方不成?”

梁长乐漫不经心的看向亭子外头,“这药方对世子来说是没什么,对我来说,却是宝贵得很,不能轻易泄露。”

“你……”慕容景安拳头捏的咯咯作响,“你还要多久才能凑齐?”

“至少一个月。”梁长乐在他爆发之前,抢着开口,“而且我答应世子的是,前两个疗程的药,乃是半月一次,可没说,最后最关键的药,也能那么快。更可况,世子当初答应我的,乃是一年之期。”

慕容景安手撑着石桌,身子探过桌子,“顾子念,你放聪明点儿,我让你消失在京都,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慕容景安如此讨厌她,反倒叫梁长乐觉得平静安然,单纯的合作关系嘛,就应该利益至上。

“过两日,我父亲的寿辰?”

“两日内,我要拿到药。”慕容景安盯着她。

梁长乐摇了摇头,“那我做不到。”

“我也去不了。”慕容景安摇摇头。

梁长乐蹙眉,吁了口气。

慕容景安略带得意的看她,以为她会妥协。

梁长乐却平静说,“实在去不了,就算了,我会告诉父亲的。”


梁长乐看见是他,大惊失色,羞恼愤恨一股脑涌现。

她掀被起身,骤然看见床褥上的点点猩红……

她脑子嗡的一声,顾不得对方是谁,抬手向他脸上扇去,“趁人之危,齐王竟是这种人!”

慕容廷毫不费力的握住她的手腕,顺着她的目光往床上瞟了眼,他戏谑一笑,“你恐怕忘了,是你缠着我,推都推不开。顾小姐豪爽,把本王的衣裳都撕烂了。”

梁长乐表情一僵,脸面发烫,“我、我那是被人做了手脚,王爷也着了道吗?”

“顾小姐盛情难却,我要是忍得住,究竟说明你姿色不行?还是本王不行呢?”他故意俯身逼近她,有意欣赏她眼底的紧张慌乱。

梁长乐恼羞成怒,却又不甘示弱,“呵,既如此,那我就当昨夜招了面首伺候,两不相欠!”

“你说什么?”慕容廷捏着她的下巴,目光锋利如刀,“说本王是面首?好大的胆子。”

梁长乐这时却明显感觉一股热流猛然涌出……这熟悉的感觉是……

她脸面一下子涨的血红,连慕容廷的眼睛都不敢看。

“你……放手!”

她转身冲进卧房后头的浴房,将门闩插上,她坐在净桶上一看……果不其然,是月信来了。

玉砌的台子上,还搁着一沓子叠的方方正正的月事带……

她前世从没有在月事时疼过,但她听闻有些身子不好的女孩子,在月信来临时,会痛得坐立艰难。

顾子念身体不好,有痛经之症也属正常……是她没经验,反倒把醒来时的浑身酸痛当成是被他给……

梁长乐顿时窘的没脸出去……她昨夜先是杀人,后又来了月事,衣服必定污浊不堪。

他身边多得是仆婢随从,难道还会亲自给她换衣裳?

本来没有的事儿,经她一番发泄……反而不好收场。

梁长乐从没觉得这么丢脸过……

她在心里反复宽慰自己好久,才恢复镇定。昨晚九死一生,好歹从那几个杂碎手里脱身,就算齐王说的是真的,她对他又撕衣服,又怎样的……两人毕竟没有实质性的关系,已是万幸。

情绪平静之后,她从浴房走出。

慕容廷正斜坐在榻上,懒懒看她。

“昨晚……多谢王爷相救,往后王爷若有需要,小女莫敢推辞。”

“你先是诬陷我趁人之危,后又说本王是面首。”他冷笑一声,“本王从不受人诬陷,不如坐实了这罪名。”

梁长乐身子一紧,当即又要暴躁。

“不过本王嫌恶,受不了浴血奋战。先给你记着,日后再偿。”

梁长乐受不了他,压抑着火气说:“怎么说我也是你侄子的人,你这么撬自家人的墙角合适吗?”

慕容廷嗤笑一声:“我侄子的人?怎么叫他默认你这侧妃的身份,还用我提醒你吗?一年之期到了,你又当如何自处?”

梁长乐一惊,“多谢叔叔提醒,我会提前打算好。”

“叔叔?我可没你这么大的侄女。”慕容廷眯眼盯着她,“不如你告诉本王,你图他什么?燕王世子能给你的,难道本王不能给你吗?”

梁长乐心头一跳,有那么一个瞬间,她觉得自己离成事更近了。

但她立刻清醒过来,齐王何许人也?利用他,岂不是与虎谋皮?

他是比叶从容更危险的存在,她如今连叶从容都敌不过,岂敢惹上他?

至于依靠他……梁长乐现在不敢依靠任何人!

父亲养了十几年的人,尚且会背叛他,她痛得噬心剜骨,怎敢再信旁人?

“小女只喜欢世子,对别人没有兴趣。”

慕容廷周身气势一冷,当着他的面说喜欢别的男人?

他深觉自己的男人威严都受到了挑衅。

“喜欢?逢场作戏也叫喜欢?利益交换来的喜欢,有几分真心?你确定靠着他能得到你想要的?”

?“不劳王爷费心。”梁长乐通身的冰凉气势都在显示抗拒,“小女该回女学了。”

慕容廷不悦轻哼:“第一次是在寒泉,第二次在女学,这是第三次。本王的耐心有限,如果你再落在本王手里,本王绝不再放手。记住了吗?”

梁长乐感受到莫大的威压,她垂下视线,沉声说:“对不起,打扰王爷,以后不会了。”

慕容廷冷笑一声,莫名烦躁,“来人,送顾小姐回女学。”

“还有,昨天晚上那些人……”梁长乐问道。

慕容廷嘲讽说:“本王还以为你不在意,若是想报仇,倒不用了。动手的几个人已经彻底消失了,他们的家眷也受了敲打。至于背后指使他们的人,今日你就会看到她的下场。”

“多谢王爷。”

“知道蒋方怡为什么这么恨你吗?先是放狗咬你,后又用毒蛇,两计不成,干脆雇人毁了你?”慕容廷看着她问。

“人被狗咬了,难道要去问狗,为什么咬人吗?”梁长乐的眸子划过傲然的光,根本不屑于那类人为伍。

慕容廷神情一滞,太像了……这女孩子时不时闪过的目光神态,像极了记忆中的那个冷傲的女子。

他摇摇头,告诉自己不可能,那女子已经不在有三四年了。

“蒋方怡是慕容景安的青梅竹马。”慕容廷说,“慕容景安可会因为你们的约定,而替你扫清这些障碍?可会保护你?”

梁长乐微微皱眉,“我以后会小心。”言下之意,她不用别人保护。

这样倔强的女孩子,让他既有兴趣又觉无奈,他挥手叫人送她回去。

梁长乐回到女学,果然没见到蒋方怡。

一连好几门课,琴艺,书法,茶艺,插花上都没见到她。

过了正午,才听人说,“蒋家一夜之间就倒了!昨天半夜,尚书府忽然被包围,今早天不亮,蒋尚书就进去了……”

梁长乐不由吸了口气,震惊于他的手眼通天。

尚书可不是什么小官儿,六部之首,朝廷之砥柱。

就连圣上想要动底下官员,也得筹备许久……他这般雷厉风行,不但说明他在夜国朝中地位稳固,更说明他手段高明。

梁长乐为自己惹上这样一个人物,更加头疼。


慕容廷离开,梁长乐以为他会去陪郁芸菲,但一眨眼却不见了他的身影。

他更像是已经离席而去。

慕容景安倒是迫于被燕王催促着,来带她去行礼。

燕王和颜悦色,“听说你做了一盏走马琉璃灯,十分精致漂亮,真是心灵手巧。”

燕王妃暗笑,“人贵自知,画上比喻用的巧妙,最后一幅,本妃却不喜欢。何去何从,什么时候轮到一只兔子做选择了?”

梁长乐点点头,“王妃说的是,是小女愚拙,没把画意表达清楚。最后一幅,贵人没把兔子宰了炖吃,还留那兔子活命,画意是讴歌贵人心善。”

王妃闻言眉头一挑,“是这意思?”

梁长乐福身应是,平静从容。

王妃疑惑的皱了皱眉,似是觉得她哪里跟以前不一样了,具体哪里,又说不上来。

以前她的谄媚讨好,过于直白明显。与她说话时,她又畏缩惶恐,叫人觉得小家子气。

王妃心说:“难道是世子侧妃的名头,给了她胆气了?”

这么一琢磨,她不悦更甚,轻哼一声。

“日后少花这些心思,折腾这没用的玩意!你自己不求上进,还要连累景安玩物丧志吗?”燕王妃嫌恶呵斥。

梁长乐安静站着,并没有被骂的抬不起头。

燕王妃不解气,“本妃叫你去女学,是叫你好好学习,知礼仪,懂廉耻!不是叫你去玩儿的!大好的学习机会,多少人想要都没有,你若是荒废,趁早收拾铺盖回家去!”

燕王妃还没骂完,外头却有个公公笑眯眯问安。

燕王立即起身,竟朝太监还了个礼。

梁长乐虽不认识这太监,但曾经公主的身份,叫她十分明白,能叫燕王爷都这般客气的,必定是圣上身边贴身的大太监,内侍第一人。

燕王妃也慌忙起身,还扶了扶鬓角的簪子,惟恐自己失礼。

“敏妃娘娘听闻世子爷得了一件稀罕物?叫什么走马……马……”

“走马琉璃灯!”燕王妃赶紧说。

大太监一拍脑门儿,笑道:“正是正是,敏妃喜欢的紧,想看一看,不知世子可还方便?”

“方便方便!”燕王妃笑着连连点头,“景安,快给王公公取来。”

王喜道了谢,“敏妃娘娘说,她不好夺人所爱,又没有什么可以馈赠男子的好物,遂把这一套红翡头面送给燕王妃,以示感谢。”

燕王妃大喜过望,一只用泥烧出来的灯笼,竟然能换宠妃娘娘的一套红翡头面?!

敏妃是圣上正盛宠的妃子,她手里的东西,无不是最珍稀的贡品。

燕王妃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她正要欢喜谢恩……

“我与公公同去,亲自呈于圣上及敏妃娘娘看。顾小姐拙作,难免小家子气,难登大雅之堂,不敢进献于贵妃娘娘。娘娘若看了喜欢,我自当叫她献出配方,叫宫中敕造新的灯盏,供娘娘赏玩。”慕容景安抢在他娘前头说道。

他拱手躬身,句句贬低梁长乐送给他的灯盏。

但其实,也是拒绝了把他的灯盏转赠他人……哪怕那个人是盛宠不衰的贵妃。

燕王妃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他三俩句话,不但拒绝了贵妃赏赐的头面,还极有可能开罪贵妃啊!

就为了一盏灯……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燕王妃急着向他使眼色。

慕容景安却不看她。

王喜迟疑片刻,抿嘴笑了笑,“也好,那世子这边请。”

慕容景安拱了拱手,叫人去取她送的礼物。

他路过她身边时,低声说了句:“我叫人送你,赶紧回去。”

她没有雄厚家世,却一下子惹了宠妃娘娘的注意……留在这里,难免招人嫉妒。

这样人多的宴席场合,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已经替原主送了礼,梁长乐本也就没有打算久留。如今既然慕容景安送她,也省的她操心该怎么不失礼的离开。

梁长乐走出屋子时,燕王妃盯在她脊背上的目光灼热,几乎要把她的背都灼出两个大洞来。

梁长乐离开宴席,她没有回顾家,叫人把她送回了女学。

惊动敏妃注意,实在是意外。她只是想替原主说出心声,但如今的结果,也不是全无好处。

虽然会给她招来嫉妒……但如果能让上头的人注意到她,也许对她进入“女官”备选名单,会更有利。

她如今最迫切,最在意的事,就是顺利选入“女官”行列。

只有成为夜国的女官,她才能一步步接近叶从容!一步步站在和他势均力敌的位置!

她才有可能救出弟弟!为父报仇!

梁长乐在女学等了两日,休沐结束,大家都回来开始上课。她却也没等来任何关于女官的好消息。

只有慕容景安派人来找她,要走了“琉璃烧制法”的配方,和工艺流程。

中秋家宴已经过去半月,忽然听闻,“圣上要亲自甄选能入仕入军的女子了!”

“什么时候?”女学里叽叽喳喳一片。

“过两日的秋日狩猎,圣上已经从报名单上选取了一批人,随圣驾一起去围猎。只要在狩猎场表现的出彩,必定能入选首批的女官!”知情的女孩子眉飞色舞。

她说完,女学里却是叹息一片,“狩猎啊?太难了吧?能随圣上去狩猎的,都是有经验,武艺超群的大将、近卫。想在这样的人群里出彩……我还不如好好学弹琴呢!”

众女子齐声赞同。

梁长乐却嘴角一勾,计上心头。

梁长乐叫顾父给她准备了一些药材,碾碎送进女学。

她自己和了蜂蜜,做成甜香色泽明亮的大丸药。

她将这些大丸装匣,并夹了一张字条,一起请人送给燕王世子。

因为她以“世子侧妃”的身份,去了皇家的中秋家宴。如今女学里的宫人嬷嬷,也不敢太小看她,加之给燕王世子送东西这种事儿,他们还怕得罪了世子,所以也不敢延误耽搁。

慕容景安收到她送的“大礼”,当日下午就出现在了女学。

约她相见在湖边的小亭子里,他一脸寒霜,似乎十分厌恶她这样屡屡捏着他的软肋威胁。

“你这次又有什么企图?”


“父皇,一定是你在天之灵帮助我。”她闭目仰脸,笑容满怀感激。

只是屋里的声音,吓坏了外头看守的人。

婢女敲门询问:“小姐……您没事吧?要不要婢子进来收拾?”

“不用,”梁长乐强压下声音里的欢喜激动,故作平淡,“待会儿我自己收拾。”

婢女没有多问,也没有人进来打扰她。

梁长乐得了这大大的惊喜,总算冲散了她对慕容廷的恼恨不满。

她再弹琴时,因为还不懂得如何控制这琴音的威力,她不敢太过沉浸其中。

她一面抚琴,一面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她发现周围不管是有生命的,还是没有生命的物件,都会与琴音产生共鸣,继而被琴音所影响。

先是屋子里的东西会随之震动,嗡嗡作响。

继而窗外的鸟儿会随琴音啾啾啼鸣,悠长婉转。

这时,她若琴音忽起,高音鸣奏,便会有东西应声碎裂。她若舒缓节奏,便风平浪静。

梁长乐藏了一个至宝在心底,欢喜不已。就连不能去秋猎,也不会影响她的心情了。

与此同时,门外看守她的人,也都陆续撤走。

这日早饭后,她故意出门溜达,看看有没有人出来拦她?

她径直出了主院,溜达了半个别苑,也没一人阻止。

她试探之后,正欲回去,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穿过月亮门。

“季云,这边走,王爷给你准备了惊喜。”

是季云!梁长乐的脚,顿时钉在原地。

“季云,季云……”梁长乐在心中默念。

自从她被叶从容活剥了皮之后,就再没有见过昔日的旧部。

她亲自组建的铁骑营,是只忠于她的。没有她亲自号令,谁都不能指挥他们。

不知叶从容这么几年来,有没有对他们也痛下杀手?

昔日的铁骑营……如今还有几人在?

她可以忍住,不与季云相认。

季云是梁国的大将,如今却在夜国做幕僚,必定有难言之隐。

但她却忍不住……脚步不受控制的,远远跟随着季云。

季云身边还有一人,是慕容廷的亲信陈岱。

梁长乐不敢跟的太近,只有目光紧随,寸步不离。

陈岱把季云领到别苑的马厩,马厩旁,还有一个小型的跑马场,四下有围栏。

围栏里是一匹高大的白马。

那白马没有套缰绳,正低头吃草,但它十分警觉,油亮的皮毛下,是精壮的肌肉线条,阳光洒落在它洁白生光的皮毛上,将它的桀骜不驯,照耀的淋漓尽致。

“这就是赤峰?”季云眼里迸射出兴奋的光。

季云是个马疯子,爱马如命。

曾经他们一起猎获了一匹野马的马王,季云险些为那马丢了命。

那马几乎把他甩下山崖……可后来,他疼爱那马,却疼到了骨子里。

他们有次在荒漠被围困了七日,援兵未到,弹尽粮绝。

季云却省着他最后一块藜麦饼,掰碎了喂给他的马。

后来那马也没有负他,愣是为他冲入敌军,为他挡箭而亡……

梁长乐回忆的片刻,季云跟陈岱进了围栏,他们悄悄靠近那匹白马。

“那是匹未驯服的马。”梁长乐眯眼判断,“纯种的大宛汗血宝马,只是太烈了。想驯服这样的烈马,至少要两个以上的人,默契配合。”

季云绕到宝马一侧,迅速抛出绳子,丢给陈岱。

陈岱在马的另一侧接住绳子,两人套住马的脖子。

季云飞身要跳上马背。

宝马受惊,长嘶一声,拔腿就跑。

陈岱应该拽紧那绳子,死死拉住马。他却被马拽的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哎哟……”他摔趴在地,手里的绳子也松了。


在慕容景安看来,顾子念跟她爹一样的攀龙附凤,爱慕虚荣。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为了纠缠他,她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梁长乐则是看惯了他的面瘫,对他的冷脸毫不在意,“我用第二阶段的药,换秋日围猎的机会,对世子来说,很划算吧?”

慕容景安皱紧眉头看她,“秋猎不是好玩儿的!更不是你这种女子去的地方!”

“秋猎没有女子吗?”梁长乐挑眉。

“当然不是,”慕容景安轻哼一声,目光鄙夷,“你会干什么?骑马会吗?拉弓搭箭会吗?如何狩猎会吗?别以为上次做了个灯盏,让贵妃喜欢,就处处能露脸。善意提醒一句,爬得越高,摔的越惨。”

梁长乐微微一笑,“上次的灯盏,以及后来世子要走的配方,让你得了不少的好处吧?”

慕容景安瞪眼看她,却说不出违心的谎话……

她没说错,烧制琉璃的配方,他并非献给敏妃,而是直接进献给圣上了。

且他连夜叫人烧制了两块极大的琉璃,把圣上南书房的绢纱格子窗都给换了,换成琉璃窗。

琉璃窗透光透亮,不透风。南书房一下子敞亮太多,圣上龙心大悦,大为嘉奖他一番。

连带着他爹他娘,都得了圣上的赏赐,燕王府在京都,一时风头大盛。

从来都是带着利益交换,不肯吃亏的顾子念……拿出配方时,却没有问他要一丁点儿好处。

他心里多少还觉得亏欠她……

果不其然,她的交换又来了!

“我不用灯盏的配方与世子交换,因为……那不是为了利益,而是一个人的真心。真心,是什么也不能换的。”梁长乐认真地说道,那配方是顾子念潜心研制出来的,为了她心中所爱。

她不会利用顾子念的真心,来交换利益。

“所以,我的交换条件,是那一匣子大蜜丸。蜜丸能让柳如烟身形消瘦,如柳扶风,腰肢细到不盈一握,让人望而生怜……这是假死的第二阶段,世子不想快点得到佳人吗?”梁长乐心平气和。

慕容景安却气得七窍生烟,看看,这就是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动以真心的人?

她的真心,就是用尽手段,哪怕是帮他得到另一个女人,而留在他身边?说到底,她在意的还不是一个世子侧妃的位置?

慕容景安心里轻嗤,嘴上却说:“蜜丸你已经给我了,就不怕我不答应你?”

“那蜜丸服用是有讲究的,若是服用错了,非但不会身形消瘦,反而会丰腴白嫩。白白胖胖的,不是世子想要的结果吧?”

慕容景安真想扭头就走,再也不见她这张言笑晏晏的脸!

他拳头捏的咯咯响,“随行名单,不是我能决定的,名单在齐王叔叔手中。”

在慕容廷手里啊……梁长乐心头一跳。

“那是你叔叔,世子这大侄子还能说不上话吗?”提及那人,梁长乐头皮一阵发麻。

“叔叔的脾性……京都无人不知,我只能试试,至于他答不答应……”慕容景安皱着眉,缓缓摇头,“不敢保证。”

梁长乐轻叹一声,“世子尽力而为吧。”

“呵,求我的事儿,你步步紧逼。遇上我叔叔,就是尽力而为。你也知道欺软怕硬啊?”慕容景安讽刺她。

梁长乐眉梢一挑,戏谑说:“我可没说世子软……”

“你……”慕容景安的面瘫脸迅速涨红,尽是愠色。

“世子若能叫我入了随行名单,岂不说明,世子并不比齐王软吗?”梁长乐笑说。

“哼,少拿你那三脚猫的心思激我!”慕容景安怒道。

梁长乐福了福身,“世子叫我入列名单,我就把蜜丸服用之法告知世子。祝愿世子早日抱得美人归。”

她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只留一肚子气给慕容景安。他真的要被她气死了!看得到、摸得着、却吃不了的蜜丸!正一下下拱着他的心火。

她真是狡猾,善用心机的“蛇蝎女子”!

……

梁长乐回到琴房,练了整整一下午的琴,老师说下课时,她的手指都木了。

她用饭后,低着头往寝馆去,边走边琢磨燕王世子究竟能不能说动那位杀神王爷?

慕容廷会不会把她列在随驾狩猎的名单上?

正想着,一道劲风,冲她袭来。

她本能迅速躲避,同时狠厉反击,猛踢对方胯下。

但实力的悬殊,让她膝盖被他压住,手腕被他扣住。她整个人被他拽进树荫下,后背撞在粗壮的树干上,笼罩在他高大的阴影之下。

“想随驾狩猎?”慕容廷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梁长乐皱了皱眉,看来,慕容景安已经对他说了。

“说话。”

“是。”梁长乐暗暗攥着拳头。

“想借机得赏识?”他又问。

梁长乐迟疑片刻,思索骗他的后果,然后老实的说,“是。”

“看来你并不满足于世子侧妃的位置。”他轻笑一声,“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你不考虑跟我合作?”

梁长乐一阵恍惚……跟杀神王爷合作?她岂不是一步登天了?要报复叶从容,要救出弟弟,他都可以……

梁长乐呼吸一紧,在心底给了自己一个大巴掌。

前世遭人背叛还不够吗?相处十几年的人都可以为了利益,将她活剥,活活烧死……

更可况,眼前这个才见过几面的杀神?

他若知道自己的真实目的,还不转手剁了她?

“王爷说笑了。”

“本王不说笑,认真考虑一下再回答。”

慕容廷逼近她,她退无可退……

“求我。”慕容廷的呼吸扑在她耳畔。

梁长乐不由浑身绷紧,犹如一只被惹怒的母豹子。

若顾子念的身体不是这么弱,她一定与他拼死一搏!

“念念,求我,我就让你去。”慕容廷垂眸,轻笑看她。

他似乎很喜欢看她被逼无奈,浑身炸毛的样子。

女孩子仰着脸,倔强看他,她目光坚毅,闪烁着如星尘的光,她似乎极有原则,宁折不弯。

她这气质,像极了她……


他想把她彻底收服在身边,无论身体、还是灵魂。

他绝不放手!

“季云喜欢这马吗?”慕容廷大步上前,自然而然的握着梁长乐的手腕。

季云微微一怔,忙知礼的转开视线,“喜不自胜,拜谢王爷厚爱!”

“喜欢就好。”慕容廷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在他高大身影的笼罩下,她似乎小鸟依人。

梁长乐浑身僵硬别扭……在她昔日部下面前,这副“小鸡仔”的模样,简直叫她无地自容。

她脸都气红了。

“乖,回去给你上药。”慕容廷却更加过分,他低头在她耳畔,用温软哄孩子般的语气说。

梁长乐不想上药,她更想一拳打断他的鼻梁骨。

但自知之明告诉她,实力悬殊太大,还是不要自取其辱。

梁长乐没作声,她深深看了眼季云。

太多的问题,太多的怀念……她只能咽回肚子里。

慕容廷带她离开。她一路低着头,难得的乖巧。

慕容廷忽然停下,她一头撞在他身上。

“气压这么低,谁给你气受了?”他看出她不是乖巧,是闷气。

“没有受气,王爷撤走了门外的守卫,我是高兴。谢谢王爷。”梁长乐福了福身。

慕容廷却一把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

她的目光迎上他的脸,这才看见他脸色阴沉,分明是生气了。

“你喜欢那样的?”他没头没尾的问。

梁长乐愣了一下,继而反应过来,他是说季云吗?

“那么奋不顾身?”慕容廷笑了下,眼底却没有温度。

梁长乐胸口发紧,她真想承认,好故意惹怒他……但理智拉住她,她不敢拿季云的安危冒险。

“我喜欢马,喜欢骑马,也喜欢驯马,特别是性子很烈,能做战马的良驹。”梁长乐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避让的说。

慕容廷凝视着她的眸子,看了片刻,倏尔一笑,“知道我为什么把人都撤走了吗?”

梁长乐没跟上他的思路,沉默片刻。

“秋猎结束了,圣上起驾回宫了,今日即将张榜。”慕容廷说。

梁长乐的表情从怔然,到明了之后的愤怒……再到释然,也就短短一瞬,“哦,那齐王爷是不是可以放我回女学了?”

慕容廷挑了挑眉,“你不是很想入选女官吗?这么快就放弃了?”

梁长乐深吸一口气。

她是打算在秋猎中好好表现,赢得关注,继而进入女官备选之列。

但刚扎营的头一晚,他就破坏了她全部的计划!

让她从头到尾,都没机会在圣上面前露脸儿!

现在,他还好意思问她是不是放弃?

她平复心绪,“我还小,机会多得是,也不一定非要走武举的路子,我读过几本书,其他路也未必不能。”

慕容廷哈的笑了一声,“念念的性子这么豁达吗?倒是我多操心了呢?”

“嗯?”梁长乐不解,他什么意思?

“跟我来。”慕容廷带她坐上马车。

他让人把伤药也送到车上,他看着她的手心,轻轻吹着气,一点点把淡绿色的药膏涂抹上去。

梁长乐一开始面无表情,毫无反应,任他摆弄。

她不知他要把自己带去哪里,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但当药王谷的熟悉药香,在车厢里弥漫开来,她控制不住被勾起情绪,想到自己的父王……视线迷蒙。

慕容廷不经意抬眼。

她立刻别开脸。

他没见过这样的她,看起来悲伤,脆弱,像是一碰就碎了。

“很疼吗?”他问得很温柔,“这比在山崖上伤的,可是轻多了。”

不过是被绳子蹭破了些皮,对比先前的,甚至不算什么伤。上次伤那么重,她一滴泪都没掉。


梁长乐屏住呼吸,心存侥幸的看他。

“第一种,死人。”慕容廷呵的一笑,“第二种,本王的人。”

梁长乐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想和他拼了!

“做本王的女人,本王就相信你。两种结果,你选哪种?”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我都不要。”

“是么?”

他说着……灼热的呼吸扑面而来。

她嘴唇触碰到软软的触感,带着矜贵的龙涎香,和吞噬一切的霸道气息。

梁长乐怒从中来,恶向胆生……她一拳打向他的肚腹,并张嘴咬住他的嘴唇!

慕容廷握住她的拳头,带向自己身后……看起来,就像是她主动抱住他的腰一般。

他毫不留情,回咬着她。

血腥味儿在两人唇齿间,不知是谁的血。

梁长乐想抽回自己的胳膊,却被他握得进。

不得已,她先松了口,如一只愤怒的小豹子,死死盯着他。

“做我的女人,别再提离开,我不会亏待你。”慕容廷嘴角挂着血,噙着笑。

梁长乐咬着牙,不说话。

他伸手用拇指指腹,蹭去她嘴唇上的血迹。

她欲别开脸,他却捏着她的下巴。

他手劲儿大,捏得她一动不能动,有屈辱的泪,在她眼眶里打转,她死死忍着,绝不在他面前落下泪来。

他手劲儿没放松,低头再次覆在她唇上。

这次,他温柔了许多……但掩盖不住浓浓的血腥味儿。

“乖,你听话,就不会死。”他说完,松开手,直起身来。

梁长乐被婢女请回了房间。

原本行动自由的她,现在却被人看管起来。

门前屋后,窗户底下,全是把守之人。

凭顾子念的身手,想逃出去,绝无可能。

而且,她丝毫不怀疑,只要她敢逃走,慕容廷绝对会杀了这些看守她的人,和她。

回不去狩猎场,又没了自由。

梁长乐的心态却是平了,既然错过了这次机会,那就错过吧。

百无聊赖,她的手也好的差不多了,她重新翻出那捡来的琴谱,叫人寻一架七弦古琴给她。

慕容廷在物质方面大方至极,无可挑剔。

随便抬来的一张琴,也是极品,油亮的琴身,坚韧的琴弦,梁长乐一眼就喜欢上了。

她坐在琴旁,看着琴谱,随手拨弄。

琴弦上流淌出的乐声,竟直抵人心。

梁长乐随手弹出的音律,眨眼便带动了她的心绪……好似她的人,她的心魄,已经化作琴灵,就连这琴声都有了灵性。

她弹得专注而投入,身心灵完全沉浸在琴音当中。

一开始她还需要看琴谱,可后来,仿佛琴谱就在她生命当中,她的生命也化作了琴谱……

“铮——”

“哗啦啦……”一片碎裂声,惊醒沉浸其中的梁长乐。

她惊愕回神,茫然四顾。这才发现,屋里的瓷器、陶器、瓦器……竟然同一时间,崩然碎裂,物品的碎渣,落了满地。

她震惊不已,“这……是谁干的?”

她一边自语,一边又拨了几下琴弦。这次,她不敢太过投入,一直观察着周围的情形。

她惊异的发现,琴音当中,屋里的物品会随着琴音震颤……

这琴音霸道,似乎能掌控周围的气势。

梁长乐大喜,却又不敢确信。

她猛地弹了一个高音,“哗啦——”远处四脚高几上的文竹花盆,应声而碎,并且是稀碎。文竹也霎时间枯萎,鲜绿的叶子,都泛了黄。

梁长乐惊喜的从凳子上跳起来,捧着琴谱,双手轻颤。

秘笈……果真是秘笈!

她从未见识过这样神奇的事!

她爱琴音,热爱抚琴,却从来没想到,琴音竟也能化作利器,且是看不见,防不了的利器!


“一个小姑娘,也值得你这么防备着?”慕容廷轻嗤一声,“是她心太大,还是你心太小?”

慕容景安顿时明白,叔叔是气他心思狭隘,把精力放在应付一个女孩子身上了!

他连忙拱手施礼,“叔叔说的是,景安错了。”

他派了个小厮,去把请柬接过来。

但他心里却多了对顾子念的抱怨不满……若不是她来纠缠,也不至于叫他被叔叔教训,给叔叔留下不好的印象。

“什么请柬?”慕容廷的眼睛,紧粘在请柬上。

慕容景安不用打开也知道,“顾子念她爹过寿,叫我去参加。”

慕容廷深深看他一眼。

他原本想说,“我不去……”但接触了叔叔的目光之后,又迟疑了,“我应该去……吗?”

“今晚太子东宫要重新安排巡逻守卫。”慕容廷皱眉说。

慕容景安连忙端正脸色,“前日已经安排妥当。”

“今晚开始执行,你不用去盯着?”慕容廷问。

慕容景安连忙把请帖扔给随从,“侄儿亲自去盯着。”

“嗯。”慕容廷满意的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在请柬上,“给我吧。”

慕容景安一愣,不明其意。

慕容廷心里已经开始乐,脸上却不动声色,“我若得空,替你去看看。”

“不用了……”慕容景安正说着。

慕容廷却已经把请柬揣入衣襟,嘴角噙笑的离开了。

管家带着梁长乐回到顾家。

顾汉成早已站在正门口,翘首以盼。

但见从马车上下来的只有梁长乐自己,再往后看,也不见王府的车架,甚至连个小厮随从都没有。

“请柬送去了吗?”顾汉成沉着脸问。

梁长乐点头,“已经送进去了,管家亲眼看着。”

管家在一旁连连点头:“是世子爷身边随从接进去的,不是门房拿了。”

管家眉飞色舞,欢喜不已。

顾汉成却显然更见过世面,没有因此就满足高兴,“既然请柬是世子爷身边的随从接了,那他可说了是什么时候来?”

梁长乐摇摇头,他能来才怪。

“没有说时间,也没有派个小厮随从跟你一道回来……”顾汉成重新打量梁长乐,从头到脚,“你说自己与世子相处的好,这话不是真的吧?你是诳我?我把你送进女学,给你银两叫你打点,给你做上好的骑装,叫你在人前有面子……你就是这样欺哄我、骗我的?”

顾汉成越说越生气,伸手要往梁长乐脸上扇过来。

“恭喜父亲大寿,愿父亲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梁长乐不怒反笑,且还恭敬的蹲身行礼,口中恭贺的词也说的大声。

顾汉成闻言一僵,恰看见有马车在门口停下。

车上下来的,正是今日来道贺的宾客。

宾客听见顾家女儿的恭贺声,都侧脸看过来。

“恭喜顾员外,得女如此,真叫人羡慕!”宾客拱手道贺。

顾汉成憋得脸色青红,却不得不端着笑,给人还礼。

等宾客被管家招呼进门,去了宴席厅。

顾汉成的脸色还未恢复。

梁长乐却并不怕他,“爹,这里是顾家门口,今日道贺的人多,人来人往,您在这里教训我,难免叫人看笑话。”

“你少得意,今日,若是世子不来……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顾汉成狠狠瞪他一眼。

梁长乐垂眸,心中不耐烦,“我一早就告诉爹了,世子公务繁忙。他性情不同于燕王,燕王不好功名,世子却想有一番作为。所以他更看重朝廷的事务。”

顾汉成脸色复杂,“这也正是我看重你和世子婚约的原因呀!世子上进,前途不可限量。如今太子器重他,等日后太子登基,他不就是肱骨大臣了!你是肱骨大臣的侧妃,日后我顾家也跟着飞黄腾达了!”


“那我的药?”慕容景安顿时恼怒。

“我说了,最快一个月。”梁长乐起身,却忽然回头,“但看世子的态度,我怀疑,倘若我先给了世子药,那一年之期的约定,还能进行下去吗?世子会不会翻脸不认账呢?又会不会利用完了,就碾死蚂蚁似的,让我消失在京都呢?”

梁长乐非但没有被他吓怕,还用他的话来反讽揶揄他,“为了保命,我看,我得再淘换些更好的药材,那炼制最后的药,就不一定是一个月了,可能三五个月?七八个月?”

砰——慕容景安猛拍了下石桌。

女学凉亭里,十分坚硬的石桌,都被震出了一道缝。

梁长乐不急不慢的看着他。

慕容景安从恼羞成怒当中,迫使自己一点点冷静下来。

“你放心,我慕容景安不是言而无信的小人。我说到的,一定会做到。柳氏无辜,我只想快点救她出来。至于我……”他嗤笑一声,“有你这侧妃帮我挡着,还能让我不被催着大婚,我何乐不为?”

“一年之期仍旧有效,即便柳氏的事情已经了解,我也会信守一年的承诺。”

他拳头上的关节,捏的咯咯作响,脸上却忍住怒容,说的诚恳……也是为难他了。

梁长乐笑笑,“上次我就说了,或许不用一年。世子很快就自由了,不会耽误您婚娶大事的。”

“那药……”

“我没凑齐药材,这话是真的,我会尽快,您再等一个月。”梁长乐认真说。

慕容景安一脚把亭子里的石桌踹翻。

咚一声巨响,把院子里的鸟全都惊飞了。

他瞪眼看了看梁长乐,眸子里几乎喷出火来,但到底是没跟她动手,也没再说什么威胁的话。

他愤愤的拂袖而去。

梁长乐没能让他答应去顾汉成的寿宴,但她已经尽力了。

她没再操心这事儿,用百分之二百的专注,投入接下来的学习和训练当中。

直到顾家派车来接她回家时,她才又想起,慕容景安没答应。

管家笑盈盈的恭候在女学外的马车旁,“老姐叫老仆亲自来接小姐回去……”

说完,他就探头左右观望。

“世子没来吗?”管家笑容略微收敛。

梁长乐笑了笑,没说话。

管家的脸色并不意外,他从袖中摸出一张精致的烫金请柬。

“先前老爷几次登门送请柬,燕王府的门房都拒绝了。老爷一看,连请柬都送不进去,担心是小姐没把话跟世子爷说清楚。所以,今日特地叫老仆带着请柬来,请小姐亲自走一趟。”

梁长乐脸上带着无所谓,她一早就说,慕容景安不肯来,她总不能把人绑来。

既然她爹还要让她走一趟,那她走就是。

梁长乐上了马车,管家径直驾车往燕王府去。

燕王府的门房远远看见顾家的马车,赶紧把侧门给关了,仅留一扇小门,却也是半掩着,不欢迎之态尽显。

管家脸色讪讪,梁长乐却根本没在意。

她又不是来叫燕王府欢迎她的,她只是来例行公事罢了。

“门房哥哥,劳驾,这是给世子爷的请柬,请你受累,给递进去。”梁长乐笑盈盈的把请柬递上前。

门房一见,今日是顾家小姐亲自来了,态度比前几次客气得多:“顾小姐有礼,小人哪敢受一声哥哥,您叫小人阿武就是。不是小人惫懒,实在是……”

阿武脸色为难,他往里看了一眼。

“您是不是跟我家世子爷闹别扭了?世子爷特地交代说,凡顾家的消息、任何东西,都不准往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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