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景行沈修的其他类型小说《救命,阁主他把竹马给钓了完结文》,由网络作家“白石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果然没过几天,玄阴派便传出了掌门失踪多日、由大长老暂代掌门一职的消息。此事一出,江湖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临近试炼大会,一个大门派的掌门好端端为何会消失不见?又为何不辅助少主作为掌门,反而让长老担任?众人虽猜忌纷纷,但由于没有切实的证据,也不好插手别人门派的事。沈景行正在内堂用早膳,听闻属下来报此事,嘲讽道:“看来这掌门一时半会儿倒还真不好给玄阴派送去了!”谢知言给沈景行夹了一道菜,道:“总之陈掌门在我们这里,待他醒来便能知道真相了。”不过话说回来,掌门生死未明,玄阴派那位长老就急匆匆地上位,倒还真的是肆无忌惮呢!......泰山派殿内,何长老负手对黑衣人道:“为何还不安排刺杀?”黑衣人冒着冷汗答道:“神医谷谷主这些日子一直住在清风剑派...
《救命,阁主他把竹马给钓了完结文》精彩片段
果然没过几天,玄阴派便传出了掌门失踪多日、由大长老暂代掌门一职的消息。此事一出,江湖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临近试炼大会,一个大门派的掌门好端端为何会消失不见?又为何不辅助少主作为掌门,反而让长老担任?
众人虽猜忌纷纷,但由于没有切实的证据,也不好插手别人门派的事。
沈景行正在内堂用早膳,听闻属下来报此事,嘲讽道:“看来这掌门一时半会儿倒还真不好给玄阴派送去了!”
谢知言给沈景行夹了一道菜,道:“总之陈掌门在我们这里,待他醒来便能知道真相了。”
不过话说回来,掌门生死未明,玄阴派那位长老就急匆匆地上位,倒还真的是肆无忌惮呢!
......
泰山派殿内,何长老负手对黑衣人道:“为何还不安排刺杀?”
黑衣人冒着冷汗答道:“神医谷谷主这些日子一直住在清风剑派,即便出门也是和那清风剑派大公子一起的,属下实在找不到机会出手啊!”
“清风剑派大公子?刚被找回来那个?”何长老沉思,这两人关系为何如此要好?之前也没听说过神医谷谷主和谁走得比较近啊!
他是不太相信沈父的说辞的,呵!什么被隐士高人收留!这世上哪来这么多隐世高人?还偏偏被沈景行给遇上了?充其量不过是为了面子而已!
几乎是转瞬间,他心里就有了主意。
他看向黑衣人,吩咐道:“既然那谢知言不好捉,你们便把重心移到清风剑派那老东西刚找回来的儿子身上。他们两人关系这么好,那便抓了其中一人来诱谢知言!若那谢知言不救,则必与清风剑派交恶;救了,则正合我意,一举两得!”
“是!”
黑衣人闷声答道,然后退了下去。
何长老举起茶杯,眯着三角眼微抿了一口,看来进度还是要加快啊!
掌门从内间走出,拍了拍何长老的肩,笑道:“哈哈哈哈!老何,还是你主意多!待那长生册到手,莫说这江湖,连天下便都是我俩的掌中之物了!”
何长老瞳色微深,神色莫名地笑道:“是啊!”
......
时间过得很快,转瞬便到了三月初。
谢知言二人准备动身去往泰山派,沈景行让人牵出了自己的马,沈白风在一旁送行,见到这匹马很是喜欢。
他忍不住上前摸了摸马的头,马儿也颇通人性地蹭了蹭他的脸颊,一人一马竟意外的融洽。
一旁的沈景行不知想到了什么,靠在谢知言身上奇怪地笑了起来。
沈白风回头,便看见他哥正靠着谢哥笑,有些莫名其妙,不过马儿仍在亲昵地蹭他,于是他欢喜地问沈景行:“哥,你这马可真好!它叫什么名字?”
沈景行一愣,有些心虚,他轻咳一声道:“白风。”
沈白风有些莫名:“啊?哥你叫我干啥?”
“我是说这马......它唤作白风。”
轰!
沈白风像是被雷劈了一般,这匹马居然叫白风?
他看看马,马也看看他,他眨眨眼,马也眨眨眼,一人一马对视着,所以究竟马是他,还是他是马?
不对,他在想些什么呢?沈白风回神,整个人郁闷了。
他想控诉他哥,可是这马的名字貌似是在他哥遇见他之前取的,只好干笑道:
“哈哈,是吗?居然跟我同名耶!哈哈哈哈!”
一旁帮忙拿东西的路云看着沈白风笑成这样,莫名有些担心,小少爷他......不会被气傻了吧?
却见沈白风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忽然一亮。
等等,这马的名字是他哥在遇到他前取的,又恰好和他一样!难道这就是血亲间的心有灵犀?虽然貌似有点过了,但这......恰好就是他哥对他的一点爱啊!
沈白风看着很是亲近自己的马儿,心里忽然暖洋洋起来,这就是缘分哪!
沈景行虽然不知为何沈白风又快乐起来,但也放下心来,其实他之前就想过了,如果他弟真的对此事心有排斥的话,自己肯定是要给马改名的!
三人告别后,沈景行便和谢知言一起往江州的方向去了。
从白石城到江州大概要花上十来天的时间,两人本就是提前出发,倒也不急着赶路,索性让人安排了一辆马车,一路上如游山玩水一般。
......
傍晚,两人下了马车,走进附近城内的南风客栈,沈景行左右看了看,挑眉笑道:“跟着我们谷主就是不一样,在哪儿都能住自家客栈!”
谢知言莫名有些得意,道:“那是自然,苦谁都不能苦了咱们阿景!”
沈景行没说话,只是笑着望他。
两人向掌柜台走去,谢知言向掌柜出示了玄令,脱口而出道:“两间——”
话还没说完,便被沈景行打断:“一间天字号上房!”
随后他转头看向谢知言,嫌弃道:“知言,你好像和尚哦!”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各大宗门几乎都收到了清风剑派接风宴的邀请函。
这日,沈景行回到白石阁分阁处理堆积的事务,他最近日日住在清风剑派内,又懒得理睬属下传来的消息,以至于事务都快堆积如山了。
果然该处理的早晚还是要去处理啊!沈阁主长叹一口气 。
“阁主,属下有事禀报。”
“进来。”
沈四进来后半跪在地上,表情似乎很是纠结,见他迟迟不语,沈景行伸手敲了敲桌面。
“阁,阁主,外面来了个人说……他愿用三千两黄金换见您一面的机会。”
此事太过荒谬,沈四开始也以为那人是在消遣自己,可偏偏那人又真让人抬着黄金进来了,所以沈四只得硬着头皮进来禀报了这事。
三千两黄金就为了见自己一面,而且还没有提出任何要求?
自从接手白石阁后,他为了避免麻烦,就立了个不接见任何人的规矩,这还是第一个为了见他而给出这么高代价的人。
沈景行笑了,不免有些好奇这人的目的,虽然三千两黄金算不上太多,但好歹也够一些小宗门用个好几年的了,此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冤大头不成?
他斟酌片刻后道:“让他进来吧!”
他很好奇,这花三千两黄金见他一面的是何许人也。
“是。”沈四退了出去。
沈景行颇为好奇地盯着门口,想看看这位冤大头究竟是谁。只听外面传来一阵说话声:“公子,就是这里了。”
“好,多谢带路。”
等等,这声音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还不等他深想,门就被推开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啪”的一声,沈景行的笔掉在了桌上。
来人竟然是——谢!知!言!
“哈哈!阿景,好久不见呀~”传说中的冤大头正快乐的跟沈景行打着招呼:“怎么样?惊喜吧?”
沈景行无奈地看着这位有钱的神医谷谷主,道:“知言,你直接来找我就好,怎么还搞这么一出?不过先说好啊,这钱——我可就笑纳了!”
“好嘞,那要不要把人也一起笑纳了啊?”谢知言含笑道,眼里期待极了,似乎只要沈景行说是,他就能把自己送出去似的。
沈景行一脸嫌弃:“那倒也不必。”
闻言,谢知言眼里微微划过一丝黯淡。没事的慢慢来!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
“你怎么忽然离开神医谷跑这儿来了?”沈景行问道。
谢知言一脸幽怨:“某个小没良心的连自己接风宴的邀请函都不给我一张,也亏得沈掌门记得,不然我可就要站在门外喝西北风啦!”
沈景行闻言一阵心虚……他貌似的确把谢知言给忘了。
谢知言见沈景行这个反应,得意地笑了笑,随后正色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祝贺道:“恭喜啊,我们小景以后也有父母了!”
沈景行耳朵微红,有些别扭:“谢谢了啊。”
说完就快速转移起话题来:“那个……你父母的事,有进展了吗?”
谢知言道:“那些人最近一次的踪迹是在白石城,估计是收到了你接风宴的邀请函,混在前来赴宴的人群中。”
沈景行皱了皱眉,道:“好,那我帮你留意着,如果有消息了就通知你。”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笑道:“对了,前些日子可是有人出万两黄金来我这儿买你性命呢!”
那些人竟跑到白石阁来买他性命?谢知言也跟着笑起来:“原来我竟这么值钱,那我可要好好谢谢阿景的不杀之恩了!”
沈景行瞅了他一眼,道:“怎么个谢法?”
“以身相谢成不?”谢知言调笑道,见沈景行皱了皱眉,赶紧把话拉回来:“听说白石城的竹叶酒乃天下一绝,我们去品品?”
沈景行挑眉:“谷主这是打算用一点酒钱就把我给打发了?”
谢知言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正要出言解释,却不知沈景行看他这副纠结的表情颇感好玩,只见他笑道:“行啦谢神医,走吧!”
两人说笑着向南风酒楼走去。
……
白石城的某处偏僻小院。
“把他们甩掉了?”一个三角眼的中年男子负手站着,身侧跪了一个黑衣人。
“是的长老,已经把他们全部甩掉了。”黑衣人恭敬道,他正是半个月前去白石阁出万两黄金买谢知言性命之人。
“很好,退下吧。”三角眼心里有些烦躁,半个月前他派人去白石阁出价买谢知言的命,想要将其活捉,不料他给出了万两黄金的价钱,白石阁那边都不同意,甚至在拒绝后还派人跟踪他们,要不是发现及时,恐怕这处据点就暴露了。
这样想着,三角眼又出声拦住了要退下的黑衣人:“等等,传令下去,盯紧白石阁!”
“是!”黑衣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三角眼男人也整整衣袖,从偏门离开,回到了清风剑派这几日为客人准备的院子。
“何长老,您回来了啊!”一个同样来参加这次接风宴的长老拱拱手道。
“是啊,刚才出去转了一圈,你别说,这白石城还挺热闹,哈哈哈哈……”
待沈景行回到清风剑派时,天已经半黑了,刚一走进飞鸿阁拱门,便见到沈白风正坐在石凳上里百无聊赖。
沈景行有些疑惑:“白风?这么晚了来这儿做什么?”
一旁的谢知言在听到这两个字后意外地挑了挑眉,白风?他记得阿景的马……好像也叫这个名字吧?
沈白风抬头,便看到沈景行回来了,兴奋的扑了过去:“哥!你快来看看——”
他的声音在看到一旁的谢知言时戛然而止,这个人是谁?怎么跟他哥一块回来了?
沈景行见沈白风看向身旁的谢知言,便笑着介绍道:“白风,这位是我朋友谢知言。”
谢知言也拱手笑道:“白风弟弟。”
哦,原来是他哥的朋友啊!
沈白风拱手回了个礼:“谢哥好!”
随后他看向沈景行道:“哥,你快来看看我和娘为你准备的衣服!”
沈白风拉着沈景行向内殿走去,他得意地打开衣柜,向沈景行展示。
呃……沈景行差点没被这满衣柜花花绿绿的衣服晃了眼睛。
他有些一言难尽,这些衣服的面料自是极好的,只是这造型和颜色……沈景行看着这些大红大紫的华丽衣袍,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嘿嘿,哥,你以后就不用穿你那些灰扑扑的衣服了。”沈白风还没意识到什么,乐呵呵道。
灰扑扑的衣服?沈景行的脸有点黑了。
沈白风似乎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补救道:“哥,我不是说你不好看啊,就是衣服有点灰扑扑而已,不过没关系!穿上这些衣服出门,哥你一定是整条街上最靓的仔!”
他越说越起劲,全然没发现他哥的脸色越来越黑。
灰扑扑!这已经是这么说的第二个人了!他这件衣服本来就是专门订做的高级灰!高级灰!
要不是为了维持自己高冷的人设,沈景行真想抓住他弟的肩膀摇一摇,看看他弟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沈景行冷笑着把沈白风送出了门,沈白风还以为他哥开心得都笑了,自得不已。
“哥,你一定要记得试试啊!”
回应他的只有他哥冷漠的背影。
沈白风饶了饶头,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旁的谢知言满脸同情道:“傻孩子,这是你哥专门用天蚕丝定做的高级灰,他这人最不喜有人说这身衣服不好了。”
说罢,便找沈景行去了,只留下沈白风在这儿欲哭无泪,完了,他好像惹到他哥了……
谢知言追上去道:“阿景,你还在生气?”
沈景行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真的生气,毕竟他弟也是一片好心,不过有点不爽是肯定的。
“你也觉得我这衣裳灰扑扑的难看?”
“没有,当然没有!”谢知言含笑哄道,“阿景你这衣裳哪里灰扑扑了?明明就是莹莹暗白之色!我们阿景可是润玉雕琢出来的君子,穿着这衣裳,可不就是天上的月仙儿下了凡?”
沈景行闻言满意极了,于是决定也商业互吹一下:“哪里哪里,你也挺不错!”
谢知言轻轻地笑出声来,他看着面前得意洋洋的小阁主,心情显然好极了。
翌日一早,沈父沈母便来到了飞鸿阁,此时沈景行已经起了,正在长廊里与谢知言比试打闹。
一场比试结束,两人均有些燥热,这时就见沈父沈母走了过来。
沈景行诧异:“爹,娘,你们这么早就过来了啊?”
“嗯,”沈父刚要接话,就看见了站在一旁的谢知言,他瞳孔微缩,神医谷谷主怎么会在这儿!试探道:“谢谷主?”
谢知言见到沈父,有些顿了顿,随后拱拱手,脱口而出:“沈伯父,沈伯母。”
沈大掌门看着眼前这个笑吟吟的青年,心里复杂万分。
虽然他比谢知言年长许多,甚至已经到了可以做他父亲的年纪,但他们往日素来是以平辈相称的,乍一听到这个称呼,还真有些不适应。
沈父没敢接这声“伯父”,问道:“谢谷主之前……就认识景行?”
谢知言颔首:“伯父不必客气,唤我知言就好。我同阿景相交多年,阿景的师傅也曾对我有救命之恩,没想到原来您竟是阿景的父亲,之前若有失礼之处,还请您多担待!”
沈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觉得现在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没想到景行居然和神医谷谷主是至交!看来景行的师傅恐怕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后面来的沈白风听到这段对话已经惊呆了,所以他昨天……是被那位大名鼎鼎的谢神医唤了声弟弟?
沈白风兴奋极了,他哥居然和这么一个大人物认识,该不会他哥也是什么隐藏的大人物吧?
不得不说,沈白风在某种角度上已经猜出了真相。
大家谈着话,时间很快就转到了中午。
由于今天外面在下雪,所以接风宴便设在了清风剑派的大殿内。
待众人落座后,沈掌门高兴地向众人介绍了他刚找回来的大儿子,众人纷纷举杯表示祝贺,随后便是歌舞聚会,时不时就有人前来与沈景行攀谈问好。
白石阁今日也派了二长老等人过来,只见二长老走到沈景行面前笑着举杯恭喜。
他眼眶微润,这孩子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了,如今他找到了父母,想必老阁主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
待宴会结束,沈大忽然出现在沈景行的面前,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不过他有些迟疑地看了眼一旁的谢知言。
沈景行道:“没事,你直接说吧。”
于是沈大便直接道:“阁主,上次您让我追踪的那人找到了,正是泰山派的何长老。”
“何长老?”
“是的,正是他派人花万两黄金欲活捉神医谷谷主。”
一旁的谢知言闻言沉思,泰山派的何长老?听闻他向来以待人和善自称,与神医谷也无甚交集,好端端的为何要花重金抓他?
“好,你继续盯紧何长老,有什么动静及时告知我。”
“是,属下告退。”
待沈大走后,沈景行侧头问谢知言:“你与泰山派的这位长老可有什么渊源?居然让人家不惜重金也要把你抓住?”
谢知言也正在想这事呢,他摇摇头,神医谷自来是持中立态度,与泰山派并无交集。
“也罢,先让他们查着,说不定哪天就露出马脚来了。”沈景行出声安慰道。
谢知言点点头,他知道这事急不得,道:“此事说不定与当年那事有关,之前线索便是在白石城中断,那批人很可能就是他们!阿景,多谢你告知。”
沈景行闻言歪头笑了:“什么时候谢大神医也跟我这么客气起来了?”
谢知言一愣,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的阿景一直都是这样的好,让他如何不喜欢呢?
雪海茫茫,几簇艳红的梅花散漫地分缀在枝头,红梅树旁有个小土包,面上立着块石碑,从上往下刻着:
恩师沈修之墓。
碑前跪立一个头戴斗笠、穿着黑披风的年轻人,这青年也不知跪了多久,那夹杂着些暗纹的黑披风和发丝上,都散落满了细碎晶莹的雪粒。
他背挺得笔直,双手垂落在身侧,紧紧地握着拳。
寒风吹过,掀起了青年斗笠下方的面纱,那是一张略微有些暗白瘦削的脸庞,五官俊俏精致,青丝随风而动,让人不得不叹服:好一个美男子!
沈景行此时眼眶通红,微抿着唇,直直地跪在茫茫雪地里,眼神茫然而出神。
他知道人终有一日是会死的,也见过了太多的生死离别,可当这天终于落到他身上时,却还是免不了一番痛苦和难过。
“师傅,”他喃喃道,“我——”
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没能说出口。
人活着有什么意义呢?沈景行想,就像师傅,一个糟老头子,到头来又有谁会记得他呢?
又跪了良久。
……
终于,沈景行缓缓站起来,微微弯腰,伸手轻柔地将墓碑上的雪拂去。
他转身向后面的小院走去,推开门,便见先师遗物——一只破酒葫芦,赫然挂在门框。
沈景行失笑,暗骂一声老头子,眼眶却又红了红,他伸手将那葫芦解下,随意摇了摇。
咦?这声音......
不对,葫芦里有东西!
他取下那葫芦塞子,果然,葫芦里的酒早已空空如也,只有一条纸卷在里头。
他早该想到是这样!
难怪忽然某日,师傅把常挂在身上的酒葫芦取下挂在了门框,说是什么屋内简陋,用来作为装饰。
他那时还多次嘲笑老头子的审美,现在看来,老头子恐怕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了啊!
他可真傻!怎么当初就没怀疑一下呢?
沈景行取出葫芦里的纸卷,将它展开,只见上面写着:
见字如晤。
行儿,你看到这张纸时,为师应已不在人世。我终于摆脱了这肉身之束缚,去逐所求之道!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为师已将毕生所知传授与你,你也是时候独自去见识更广阔的天地了!
你是个外冷内热、重情重义的好孩子,为师给你取名景行,景行行止,高山仰止,便是愿你在漫长的人生道路上能够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老头子我这辈子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此生最大的骄傲便是收你为徒,如若还挂念着老头子我,就带上这个酒葫芦吧!它跟了我大半辈子,以后偶尔想起我,就给我烧几柱香,再用这个酒葫芦给我捎倒点好酒吧!
至于白石阁就交给你啦!只可惜还是没有福气看到我们阿景的媳妇儿,以后若是有了,别忘了带来给为师看看!
哈哈哈哈,走了走了!
沈景行有些颤抖地拿着纸,双眼通红地看着信中的内容,一滴泪珠悄然划过脸庞。
他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最终小心翼翼地将纸叠好,放入衣内,老人的形象在他脑海中反反复复地徘徊着。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可弟子好想让它永远不散啊!
也罢,既然您不在了,那我独自留下也没什么意思,便如您所愿,去看看这大好河山!
沈景行回屋收拾好银钱,也没带什么其他的东西,就将那葫芦装满酒,随意地挂在腰间。
待把院子彻彻底底地打扫了一遍后,他大步迈出小院,把门关上。
此次一去,也不知何日才是归期?
沈景行向前走了几步,顿了顿,还是忍不住转身喊到:
“喂!老头子!我走了!”
就像那些年来每次出门时一样,只是这次却少了老头子的笑骂:
“叫谁老头子呢?没大没小的!”
沈景行站在原地不动,他在等一个回答,只是许久,也没能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
他一怔,哦,差点忘了,老头子已经不在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向前走了几步,再次伸手将石碑上的雪拂去,又打开葫芦塞子,将酒洒在上面。
“老头子,喝酒了!”
紧接着沈景行也喝了起来,他一口气喝光了葫芦里所有的酒,跌坐在地,又把石碑旁放着的那坛酒举起来,大口大口地灌着。
“呵,没有了?连你也欺负我!”
沈景行微红着眼睛,他仰着头,手举着酒坛,往下倒再无一滴酒落出,他撇了撇嘴:“罢了。”
随后他又回头看向墓碑,愣愣了盯一会儿,竟是哽咽起来,喃喃道:“师傅……师傅……”
他强行闭了闭眼,将泪意压了下去,混着哭腔道:
“师傅,徒儿走了……徒儿不孝……”
沈景行在碑前跪下,磕了三个头,随后缓缓站起来,戴上了放在马背上的斗笠。
“白风,我们走!驾!”
他飞身上马,很快便消失在这茫茫然的雪天中。
只留下孤零零的一树一碑一小院,仿佛在诉说着雪天的孤独与冷清;又仿佛能透过时空,看到当年打雪仗的那对一老一少:
“师傅看招!看我五球勾鹰!”
“臭小子!能耐了啊你!哎哟喂,我的老腰!”
“师傅!师傅你怎么了?”
“哈哈,臭小子看招!”
“师傅,你耍赖!可恶,看我……”
……
三天后,青云剑派内。
一个蓬乱着头发的少年不情不愿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旁还站着个赔笑的弟子。
“路云!我爹这么早叫我过去干嘛啊?”
沈白风揉了揉眼睛,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我爹今天咋了?居然这么早就起床了!
旁边的路云颤颤巍巍道:“风,风哥,门主之意我也不知。”
“什么风风哥?话都说不清楚!罢了,你先出去,我已经起了!”
沈白风下了床,随意搭个披风便去找他老爹了,看样子是打算等下再睡个回笼觉。
沈白风刚踏进正堂,便看见沈父和沈母正襟危坐着,一脸的严肃,他忽然心底一沉,没了底气。
完了,这一天终于来了吗?老爹和娘终于嫌自己吃得太多要把他赶出去了吗?!
沈白风心中一震,脑海里的画面已经快进到了自己因为没钱,被未婚妻嫌弃退婚的戏码 ,哦不对,自己哪来的未婚妻?
“沈白风!愣站在那干嘛?还不快将披风脱了进来!”沈父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这孩子,该机灵的时候怎么这么愣呢?
“哦,哦,好的。”
沈白风解着披风,心底的石头慢慢落下来,还好还好,不是叫他来开批斗大会的。
忽然,他神色一僵,缓缓低下头,完了,他披风底下穿的是睡衣啊啊啊啊!
“沈白风!你就是这么给我起的床!”
沈父眼尖,一眼看见了沈白风披风底下的睡衣,刚刚缓和下去的神态又凶巴巴起来。
“好了好了,白风,你快把披风系上进来吧!老沈,你之前不是说有话要跟我们说吗?”沈母一看父子俩神色不对,赶忙出来打圆场。
“嘿嘿,还是娘对我好!”沈白风一溜烟儿跑到他娘身边坐下。
沈父看着眼前这一幕,微微扶额,无奈极了。
待二人都坐好盯着他后,他清了清嗓子,神情逐渐严肃起来,沈父压住有些颤抖的音调,缓缓道:
“我遇见那孩子了。”
沈母手心蓦然一紧,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孩子?”
正问着呢,眼眶却是红了起来。
不等沈父回答,她的嘴唇轻轻动了动,嗓音带着些哽咽:
“在哪?”
“清风剑派下的白石城。”
昨日沈父因事路过白石城,刚出城门,便与一驾马的青年擦肩而过,那瞬间,沈父身上的感应石忽然大亮。
沈父立刻意识到这青年可能是当年混战丢失的大儿子,当即调转马头跟了上去,果然,感应石一靠近那青年便愈发地亮了起来。
不过青年似乎察觉到了异样,于是沈父便没再跟下去了,只吩咐手下的人密切关注沈景行的行踪,并时时向他报告。
沈母擦了擦眼泪,沙哑地问道:“他怎么样了?”
沈母和沈父这些年来从未忘记过寻找那个在混战中丢失的孩子,每每想到他可能会吃不好穿不暖......甚至性命难保,总是痛苦愧疚不已。
若不是后来有了沈白风,恐怕两人一辈子也无法从此事中走出来。
“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同龄人中怕是没几个能比得过他的,昨日我曾暗中试过他的实力,但竟然看不出深浅。”沈父眼中带着些复杂和骄傲。
也不知是谁收留了这孩子,还将他培养得如此优秀,看这孩子的穿着,应该不是一般人能承担的。
可现世的名门望族里,这般出众的青年他应是有印象才对;若是某个隐世家族将他收养,恐怕这亲也没那么好认。
“哥哥……”
沈白风喃喃,看着泣不成声的沈母与眼眶湿润的沈父,也不禁红了眼睛,这么多年了,他们终于找到哥哥了!
沈白风有些期待,不知道他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到时候他一定要给他哥好好介绍一下他们清风剑派!
这样想着,他忽然迫不及待起来,兴奋地对沈父沈母道:“爹,娘,你们还愣在这干嘛呀?我们快去接哥回家吧!”
沈白风小跑着回房换了衣服,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地整理自己的发型和衣服,想给自家哥哥留个好印象。
待到沈父白母催了又催,他才不舍地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块镜子。
“白风!你这是在干嘛呢?还不快上马车!”沈父虽这样说着,却也下意识整了整自己刚换好的衣服,脸上露出了一丝罕见的紧张。
等一下就能看到那孩子了,也不知道他会是怎么个想法,祖师爷保佑,一定要成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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