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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仙路江忆染洛海棠全文

一言成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上云城一役,楚国伤亡惨重,但江忆染所在的癸字营甲字队则比较幸运了。经此一役,别的小队大多折损过半,而癸字营甲字队的伤亡并不算多。除了方和山不幸身亡外,就只有花承錾乱军中被斩去手臂。花承錾素以无上弓术箭法称能,断臂便意味着他箭道已毁。原本自前朝燕国灭亡后,他便已几近心死,现在的变故更是让他看淡一切。在随队回到青岭关后,便是告老,独自一人回故乡落霞城去了。原本在江忆染加入之后满员的癸字营甲字队,又再次只剩下八人。******此刻的江忆染,在青岭关的一个小酒馆里喝酒,有些神伤。方和山的亡故以及花承錾的离去是一方面的原因,另外则是源于对现实的无力感。江忆染清楚地记得,在初来雁翎军时曾对韩问荆说,自己想重现雁翎军曾经的荣耀。但经历了这么多之后...

主角:江忆染洛海棠   更新:2024-12-03 18: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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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忆染洛海棠的其他类型小说《红尘仙路江忆染洛海棠全文》,由网络作家“一言成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上云城一役,楚国伤亡惨重,但江忆染所在的癸字营甲字队则比较幸运了。经此一役,别的小队大多折损过半,而癸字营甲字队的伤亡并不算多。除了方和山不幸身亡外,就只有花承錾乱军中被斩去手臂。花承錾素以无上弓术箭法称能,断臂便意味着他箭道已毁。原本自前朝燕国灭亡后,他便已几近心死,现在的变故更是让他看淡一切。在随队回到青岭关后,便是告老,独自一人回故乡落霞城去了。原本在江忆染加入之后满员的癸字营甲字队,又再次只剩下八人。******此刻的江忆染,在青岭关的一个小酒馆里喝酒,有些神伤。方和山的亡故以及花承錾的离去是一方面的原因,另外则是源于对现实的无力感。江忆染清楚地记得,在初来雁翎军时曾对韩问荆说,自己想重现雁翎军曾经的荣耀。但经历了这么多之后...

《红尘仙路江忆染洛海棠全文》精彩片段


上云城一役,楚国伤亡惨重,但江忆染所在的癸字营甲字队则比较幸运了。经此一役,别的小队大多折损过半,而癸字营甲字队的伤亡并不算多。除了方和山不幸身亡外,就只有花承錾乱军中被斩去手臂。花承錾素以无上弓术箭法称能,断臂便意味着他箭道已毁。原本自前朝燕国灭亡后,他便已几近心死,现在的变故更是让他看淡一切。在随队回到青岭关后,便是告老,独自一人回故乡落霞城去了。

原本在江忆染加入之后满员的癸字营甲字队,又再次只剩下八人。

******

此刻的江忆染,在青岭关的一个小酒馆里喝酒,有些神伤。

方和山的亡故以及花承錾的离去是一方面的原因,另外则是源于对现实的无力感。

江忆染清楚地记得,在初来雁翎军时曾对韩问荆说,自己想重现雁翎军曾经的荣耀。但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他发现,现在的自己根本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因为,如今的雁翎军缺乏灵魂人物。前朝雁翎军的灵魂是大燕末帝陆忘情,孤狼军的灵魂是燕王江暮玦,归云铁骑的灵魂是独孤漠。但如今的雁翎军并没有灵魂。诚然,雁一到雁九的九位统帅都有极高的才能,他们确实是好的将军,但却不足以成为雁翎军的灵魂。哪怕是韩问荆也依然算不上。所谓灵魂,生则军队生,死则军队死,他的生命已然与军队牵系。就像陆忘情,他一手创立了雁翎军,而在他身故之后,前朝燕国雁翎军也彻底土崩瓦解。此之谓灵魂。其实,对于军队的灵魂,很难给出一个具体的定义,但它确实存在。这也正是江忆染所感到迷茫之处。他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去重塑雁翎军,让现在雁翎军达到当年雁翎军的高度,但却找不到一条路,至少现在,还是一片空白。

正当江忆染为此困惑而喝闷酒时,有一个人手提一坛酒坐在了他面前,然后也不说话,直接痛饮起来。

见此情景,江忆染微微一怔,因为面前这人正是乔落槐。

乔落槐就这样痛饮许久之后,方才放下酒坛,抹了抹嘴角,看着江忆染,面不改色地说道:“我猜,你在想雁翎军的事。”

江忆染闻言再度一愣,但旋即便轻笑道:“什么叫想雁翎军的事?”

乔落槐淡淡说道:“别装了,你小子不是一般人。真当我们傻,看不出来吗?”

这回,江忆染的笑意徐徐消失了,他看着乔落槐,认真地问道:“我装的难道不像吗?”

乔落槐“不屑”地摇摇头,像大人数落小孩一样说道:“就算你没有露出其他破绽,从一些细节上还是可以看出你的身份绝非寻常。更何况,这半年你露出的破绽也太多了。我听冷如修说,你初来的时候是韩问荆亲自陪同的,你想想看,这得是什么级别的人物?再譬如,你之前常在沙地上用树枝画一些线条图块,我一开始以为不过是信笔涂鸦,后来才发现你画的他娘的根本就是战局图,你说你如果真只是个普通士兵,关心这些有什么用?另外,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注意到你和一些人的碰面,以那些人的身手,对你都毕恭毕敬,哼,你他娘的还是一般人吗?”

听完乔落槐的话,江忆染的脸上却是浮现出古怪的表情:“你这个半年都没说过几句话的人竟然一下子跟我说了这么多?还爆了粗口?”

乔落槐脸色一僵,顿时骂道:“你他娘关注点在哪儿?”

江忆染也是一脸尴尬,但却不知道说什么。

乔落槐则是轻吐一口气,然后冷冷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平常我们军中的气氛这般沉闷吗?确实,陛下故去以后,留下的雁翎军大多心死,已经连说话都不愿了,只是把自己困在自我的世界里。但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很多事情,我们已经心照不宣了,多说无益。”

“心照不宣?”江忆染喃喃道。

“原本,我们早该在燕亡之时以身殉国,苟活至今,只是因为我们还抱有一丝希望:终有一天,会有一个像陛下那样的人出现的。”乔落槐神色落寞,但却异常坚定地说道。


院子的角落有一丛竹,翠色欲滴。江忆染一走进院子,便看见百里筠正坐在那丛翠竹旁的椅子上,用匕首削制一把竹剑。

百里筠头都未抬,却已知江忆染走到近前,淡淡说道:“小子,怎么,听荷剑法那几式都练熟了?这才几天又来我这?”

江忆染嘿嘿一笑,道:“没有没有,今天来就是想找百里大哥闲聊几句。”

“找我闲聊?”百里筠嘲弄道,“得了吧你。有事相求便快说,莫要犹犹豫豫。”

江忆染脸色一僵,旋即说道:“其实原本是不想来打扰百里大哥的。不过我爹这回下了狠心,打算初秋便把我送到落霞城一带的军中磨砺一番。所以……”

百里筠手上削剑的动作一停,打断江忆染道:“只你一人?”

“我倒是想小海棠和栖梧能随我同去,但他们各自都有安排。栖梧的话,据说不归山的剑圣前辈会收他做记名弟子。至于小海棠,听说云梦的止澜居主会带她到南方游历一番。”江忆染苦着脸说道。

“剑圣?止澜居主?”百里筠扯了扯嘴角,说道,“江暮玦倒是好大的面子。”

江忆染闻言顿觉无语,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幸而百里筠很快就继续说道:“这么说来倒显得你最惨了?难怪要来找我。怎么?怕死了?”

“呃,怕死还不至于,但总不能丢我爹的脸吧。”江忆染干笑几声道。

百里筠瞥了眼江忆染,右手伸出在空中虚握了一下。正当江忆染不明所以的时候,院子里的小屋内突然传出铿锵鸣声,旋即便有一道赤光激射而出,转瞬间悬停在两人之间。

那道赤光上闪烁的如烈焰般的光芒让江忆染双眸生起让人痛苦的灼烧感,丝毫无法分辨赤光中到底是何事物。江忆染下意识闭眼,但那光芒却依然如刀剑般刺痛神魂。

幸而,只听百里筠轻道了一声“敕”,那光芒竟是立刻收敛。

江忆染这才得以睁眼,终于看清了那到底是什么。

那是一柄剑,一柄赤色大剑,一柄犹如燎原烈焰的剑。剑上升腾的赤红剑意已如实质般可见,显现出龙形,甚而能听见些许龙啸,充斥着桀骜之气。

江忆染震撼于这柄剑的霸道,许久之后才咽了口口水,说道:“这是什么剑?”

“赤霄。”百里筠似乎也许久未曾看到这柄剑了,眼里充满了感慨。

“赤霄?曾经的十大名剑中排名第三的剑?”江忆染万分吃惊地说道。虽然,江忆染心里已然高看了自己这个百里大哥一眼,但绝想不到他竟然是赤霄剑的剑主。

百里筠并未理会江忆染的吃惊,继续淡淡说道:“这柄剑,以后便是你的了。”

“什么?给我?”江忆染这回是真的有些傻眼了,“百里大哥可别开玩笑了,这等桀骜之剑我怎么可能掌控得了。”

“放心,它没有你想象的那样不驯。”

百里筠眼神复杂地看了眼赤霄,继续削起手中的竹剑来:“二十五年前,我得到这柄剑的时候,它已经被施加了七重封印,而且都是以古封禁之法施展的。哪怕到现在,我也不过解开了四重封印。当然,这依然不是你所能承受,所以我方才再度加了一重禁制。但即便如此,在入妙真境之前,除非遇到绝境,也断不能解开这道禁制。”

“呃,那在我入妙真境之前,这柄赤霄之于我岂非鸡肋?”江忆染说道。

“鸡肋?你心倒是大。此剑你就算无法发挥出它真正的威能,光是背着,便能给你无限好处。路是一步步走的,在你入妙真之前,要做的,就是借其神意锤炼神魂、领悟剑道。若是遭遇实在无法匹敌的对手,解开禁制,虽说会付出些代价,但至少能护你不死。”

百里筠一幅“你不识货”的表情,淡淡说道,“好了,别的话我就不说了,把赤霄收起之后便走吧。记得之后还是每月的初九、十九、廿九来找我。你离开之前还有几月,除了完整的听荷剑法外,我会再传你一套剑法,差不多也就够了。永远记住,在精不在多!”

江忆染郑重地点了点头,伸手握住了仍然悬停在身前的赤霄剑的剑柄,将之负在了身后。

这串动作行云流水,但百里筠脸上却露出了古怪的神色。只不过这神色一闪而逝,江忆染根本未曾发现。

万物有灵,剑亦如是。虽说赤霄剑受了重重封印,但其剑灵却是苏醒的,只是力量受到了极大的拘束。

百里筠将剑赠予了江忆染,实际上从某种程度来说意味着剑主的变更,而新剑主若是实力弱小,便很难得到剑灵、尤其是像赤霄这般桀骜的剑灵的认可,因而有时新剑主哪怕想要持剑作战都会有所困难。

原本百里筠以为,虽然他又施加了一道禁制,但赤霄剑灵应该也不会让江忆染轻松地收走剑,谁承想却出现了眼前这般景象,是以百里筠感到古怪。

不过,这也不是坏事,反而说明江忆染与赤霄之间有着某种渊源。或者说,剑灵因为某种原因认可了江忆染。

******

江忆染走后,院落又归于寂寂。只剩下风吹竹叶、萧萧而鸣的声音。

但很快,这寂静便被打破。

因为有一个人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百里筠看到这人,轻笑了一声道:“想不到刚送走世子殿下,燕王又亲自登门,真是难得。”


在赤霄洞穿鬼面刀客身体后,一旁剑士也是不敢行险,面色凛然,一边身形暴退,一边挥剑朝着赤霄连斩。

幸而赤霄威势已减,虽说那剑士的腰间仍是被划开一道口子,但总归没有落得跟那刀客一般下场。只不过,刀客已然殒命,鬼面剑士自度单凭自己和手下绝难留下江忆染,也是颇为果断地打了个手势,然后便是往远处退去。至于一众手下自然也如潮水退。

江忆染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他凝视着那些鬼面人离开的地方许久,又回头看了看颜家商队所在的白桦林的方向,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便拖着受伤的身躯认准一个位置走去。

******

数日后,落霞城。

燕王江暮玦统御偌大幽州,兵马无数,自然不可能靠其一人之力。在他麾下,有十大将军,分掌兵事。而其中掌握最多兵权并且最得江暮玦信任的,无疑是幽州北境的镇北将军皇甫钧。而他的治所正是在此地。

此刻,原本颇为冷清的将府正厅却是聚集了皇甫钧治下的诸多将领。站在坐于正座的皇甫钧一旁的军师模样的中年文士正向下首的众人说道:“据众多雁子传递回的消息,一直驻扎在中州一带的归云铁骑最近似乎有北调的迹象,而且数量不在少。另外两襄一带也开始有大量的秦兵汇聚,看起来要有大动作。雁城那边让我们严加防备,不可懈怠。”

中年文士话音刚落,便有一名虎背熊腰的大胡子黑面将领大大咧咧地说道:“哈哈,军师放心,那些秦蛮子若是敢来,我等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你当秦兵是泥捏的,还有来无回。”中年文士没好气地看了那大胡子黑面将领一眼,说道,“不过,确如方将军所说,就算秦兵真的有所动作,我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此番皇甫大人召集诸位,倒多半是因为另外一件事。”

下首众将闻言,面面相觑。而中年文士并没有立刻说下去,而是看向皇甫钧,直到他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诸位应该知道,燕王殿下素来看重当今世子,因而几日前特地让其赶往我落霞城投军,在沙场磨砺。按时间算,应该就在近日到达,因而之后事宜还需要我等共同参详。”

说道最后,中年文士目光犀利地扫了一遍下首的众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

半炷香后,将府正厅重新陷入冷清,只剩下那名中年文士和皇甫钧。

中年文士看了眼其他人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对着皇甫钧颇有些无奈地说道:“大人,这样会不会风险太大?”

皇甫钧端起一旁的茶杯啜了一口,微笑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次只好委屈下我们的世子了。毕竟,那些人藏的很深啊。另外,血雁那边我也照过面了。况且,我跟殿下这么久了,清楚他的性子,他恐怕还会支持我们,责罚什么的自然不用担心的。”

******

就在皇甫钧将江忆染即将到达的消息告诉给手下诸将时,好巧不巧,江忆染也来到了落霞城外。

此时,恰好是残阳如血的时候。

他看着城门之上古朴的似乎闪烁着淡淡光芒的“落霞”二字,不禁感慨万千——一路来虽说有所波折、险些丧命,但总归是成功来到了此处。这里,就将是他沙场磨砺之路的开始。

******

入城之后,按照他爹江暮玦的计划是要去找镇北校尉皇甫钧。但此事确也不急于一时,于是江忆染便在城中闲逛起来。

落霞城作为北地城池,已离草原朔漠颇近,其间格局又与雁城大不同。如果说雁城还带着一丝江南的气息,那么落霞城几乎就是纯粹的粗犷了。那种磅礴大气,颇给人自由的感觉。

江忆染找了一间小酒楼,在角落坐下,要了酒和小菜,打算自斟自饮。酒楼里还有说书的,正在讲两襄大战的故事,恰好就是他爹江暮玦的故事,听起来倒也颇觉津津有味。

只是,当江忆染斟了一碗酒,刚刚饮了一口,便觉喉咙里像有火烧起来,仿佛吞了万千刀子。他万万没料到落霞城的酒烈到这种程度,呛得连连咳嗽起来。

他还未缓过气来,就听到对面传来一阵银铃般的轻笑声:“你是南方来的吧?云霞烧都吃不消吗?”

江忆染微微一愣,抬起头,却发现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巧笑倩兮的脸。


在孙君尧处,虽说谈了些伤感的话,但那些海棠花苗终究是弄到手了。是以,江忆染和洛海棠还是挺高兴的。

雁翎军的故事固然悲伤,但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毕竟太遥远。也许,当他们以后接触到更广阔的世界,就会有更多的别的兴味。

******

数天后,不归山剑圣带着江栖梧离开,而洛海棠也与江忆染依依惜别,随叶韵宁去了南方。这是他们从小到大第一次分别,而将来也一定会有重聚的日子。

虽说如此,但唯一一个还留在王府中的江忆染却是百无聊赖了。没了洛海棠陪着,一下子很多事情都不愿做了,成天呆在念玉苑里练剑和看书,间或弹琴、弈棋,倒也能打发时间。

这一天,他在念玉苑院子里一株海棠树下舞剑,一旁的亭子里,大丫鬟月瑶刚刚沏好了茶,正捧着脸看着他。

江忆染虽是燕王世子,但伺候他的贴身丫鬟一直都只有三个。大丫鬟叫月瑶,另两人叫秋滢、夏鸢。

此时从院子外匆匆跑进来的正是夏鸢,她一进来便说道:“公子公子,姚总管让我传话说殿下和洛先生让你过去,好像有客人来了。”

江忆染收剑入鞘,无奈地说道:“怎么又有客人?还以为都消停了呢。对了,我爹让我去何处?归雁殿吗?”

“不是归雁殿。他们在留月亭。”

******

留月亭是湖心亭,因而当江忆染来到千漪湖畔,早有人撑舟等候多时。

乘舟来到亭中,江忆染就闻到一缕茶香,然后便是发现这次的客人是两个和尚,一个老和尚,一个小和尚。

江暮玦见江忆染到来,便笑着介绍了双方的身份。而江忆染也终于是知道老和尚正是五台山清凉寺住持枯沉,而小和尚却是他的弟子清蝉。

也像上次叶韵宁到来时的情形一样,江忆染刚开始基本插不上什么嘴。不过,这次他们所讲的内容却是让江忆染生起了兴趣。只不过他们在交谈的时候总喜欢打些哑谜,使得不知道内情的江忆染实在猜测不出一些关键的概念。

“不知大师此来雁城所为何事?”江暮玦首先发问,实际上他是早已心知肚明。

“阿弥陀佛,老衲为江湖安宁而来。”枯沉微微一笑。

江暮玦大笑,说道:“大师妄言。本王坐镇雁城十余年,可从未听说雁城还有能让纷乱已久的江湖重归安宁的秘密。”

“不是没有,是缘未到。”

“就算有,大师又如何肯定是在雁城?”

枯沉笑而不语,以手指天。

江暮玦啜了口香茗,淡淡说道:“那本王敢请教大师,缘未到又从何说起?”

“缘之一字,起于因果。若无因果,何来缘法?是以老衲此行也并非一定要求得此间真义,不过沾染因果,静待他日缘至。”

江暮玦默然不应,也不知是不愿理会,还是确难应对。

而枯沉则是微笑继续说道:“若是江湖安宁,则庙堂自定,想来这也是燕王殿下所乐见的。”

“江湖安宁,庙堂自定?”江暮玦摇摇头,说道,“忆染,你怎么看?”

江忆染原本正听得“津津有味”,暗自琢磨话中机锋,谁承想江暮玦竟这样一问,顿时傻眼。

偏偏枯沉和清蝉都微笑看向江忆染,让得他反倒不好回避了。

在腹诽了自己的爹一句之后,江忆染也是正色答道:“小子以为大师所说确有道理。然则,终莫若说庙堂定则江湖定。”

说到这里,江忆染停了一停,在确认江暮玦轻轻点头而枯沉也一直微笑后,才终于放心“胡扯”起来。

“先贤范季留曾有言,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以庙堂江湖终难相分,此不必说。只是此间却有先后之序。小子以为,纷繁红尘间,是本不该进入庙堂的江湖人入了庙堂,本不该踏足江湖的庙堂人左右江湖。因而世间少了青莲剑仙李墨那样的真侠士,却多了摇尾乞怜、追名逐利的江湖客。倘或庙堂清者自清,江湖自多纯粹。小子所想即是如此,大师见笑了。”

枯沉满是欣赏地看着江忆染,说道:“世子所言反倒令老衲有些自惭形秽了。”

他却不知,江忆染自小能言善辩,又喜阅经史子集,因而很早便开始向洛南思学纵横捭阖的辩术,是以此番临场发挥,倒也能对答如流。

不过,枯沉的话让脸皮厚如江忆染此刻也是脸一红,倒是江暮玦无所谓地说道:“大师谬赞了。他这臭小子就爱说些歪理。不过,他有一句话倒是说的不错。”

江暮玦顿了顿,随后颇为感叹地说道:“而今的江湖,确实不如往昔纯粹了。”


自那次切磋之后,江忆染便常和随枯沉在燕王府小住的清蝉探讨一些修行上的问题,倒也颇有进益。只是清蝉的性子实在是老实忠厚,和他聊天少了颇多趣味,这让江忆染大感郁闷。

不过,枯沉和清蝉倒也不曾久住,五天之后他们便离去了。只是相送的时候,江忆染并未到场。因为前一天他从他爹江暮玦那里得知武当山、崂山等地的高人前辈可能也会在最近几日赶到,他当即吓得赶紧找了个借口,带着月瑶和两名侍卫直接跑出雁城去避风头了,毕竟,他实在不想再被他爹“抓”去做什么辩道、切磋的事了。

******

枯沉和清蝉走出雁城没多久,便遇到了一个老道士。

枯沉和那老道显然相识。一见面,那老道便是抚须大笑:“想不到老道我紧赶慢赶,这脚程还是差了大师许多。”

“天浔道兄言重了。老衲不过占了地利之便罢了。”枯沉微笑答道。

天浔不置可否,话锋一转地说道:“老道此番离开武当来雁城,不过意欲沾因求果,想来大师亦如是,只是不知大师此行可有所得?”

“一心求太乙,九水临十地。”枯沉看似答非所问地回了这样一句话。

天浔一边腹诽枯沉扭扭捏捏、乱打机锋,一边点头笑道:“大师当真难为老道了,此中玄机还是颇难解悟啊。”

“阿弥陀佛,缘到之时,道兄自会明白。”枯沉低诵一声佛号。

天浔无奈一笑道:“大师所说这缘,可遇不可求啊。”

枯沉笑而不语。

天浔也并不在意,目光落向一旁的清蝉,说道:“这位想来便是大师座下高徒,清蝉小师傅了吧。”

清蝉顿觉脸红,连连摆手道:“前辈谬赞,小僧愚钝,在师傅的弟子中实属下下等。”

“哈哈哈。大师慧眼识珠,收得清蝉小师傅入门,实是佛门之幸。”天浔不羁大笑,随后又突然颇感伤怀地说道,“只可惜我道门诸山少此真性情之人,大不幸矣。”

“阿弥陀佛。”枯沉见天浔讲到道门之事,其身为佛门大德也不好妄议,是以只是轻诵佛号。

不过,天浔也自知分寸,便没有再讲更多,而是一揖施礼后说道:“老道便不耽误大师和清蝉小师傅赶路了,这便入城去。”说罢,便是向雁城走去。

枯沉与清蝉还礼后,也是踏上归程。

******

在天浔入城之后,城内燕王府掩玄阁三层凭栏而立的的江暮玦与洛南思也知晓了他的到来。

只听洛南思说道:“武当的天浔道长来了,我们也探听到了崂山、龙虎山、三生剑阁等处的人赶来的消息。唯独朝廷那边,明明应该最先到来,却迟迟没有动静。”

“朝廷那边对我这个燕王不满的大有人在,如此好的机会他们绝不会放过。况且,父皇怕是对我也有所怀疑。所以,想来那些一心抓我把柄的人是不会光明正大地来了。从血雁得来的情报看,这边的事应该是让青衫出手了,用些晦暗的手段。哼,无非些许宵小,他们既然来了,便让他们知道幽州还轮不到他们来撒野。”江暮玦冷冷说道。

******

正如江暮玦所料,在摘星司申寰感知到星变之后,青衫很快就出动了整整近两个堂的人前往雁城探查。毕竟曾经那人留下的谶语太过惊世骇俗,哪怕现在不过只应验一小部分,便已让某些人感到不安。

青衫作为大楚直属于皇帝的组织,分设有六大堂口。此番前往幽州并潜伏下来、伺机而动的人主要来自风语堂、血锦堂,这两大堂口在青衫中分列首位与第三位。

当天浔老道进入雁城,两大堂口的堂主也来到了距雁城百余里的幽州第四大城——云溪城城外。

风语堂堂主叶风吟、血锦堂堂主薛不语此刻正在一个官道旁的茶铺中对坐饮茶。

一身血红衣衫的薛不语显得有些忧心忡忡,说道:“血雁的手段确实厉害。我们尚未行动,便被拔除了不少暗哨而且大多对此行颇为关键。现在反倒是我们有些被动了。”

“无妨,我们现在只需静静等着便是。要知道盯上雁城的可不止我们青衫,他们迟早会露出破绽的。”叶风吟抿了一口清茶,淡淡说道,“不过,这次幽州之行确实有诸多凶险,但愿你我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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