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窗外裹着黑色毛呢外套的程愿。
他一声不吭地驻足在我颤抖的瞳孔中。
所以我下意识喊了一声柳书桐。
惊讶的,悲哀的。
可等我回过神,却发现她早已从相机中抬起头,静静注视着程愿掉头推门走进咖啡厅。
那一刻,久别重逢的实感汹涌而来。
我感受着柳书桐突然僵硬的神色,像惊浪拍打在岸边,忽地掀起千层风波。
这让我想起她大学时很爱的一个歌手,在宿舍经常播放的那首歌,以及藏在那段旋律背后,她爱而不得的人。
于是下一秒,他开口了,“好久不见。”
或许,这便叫做命运无常,拆散一对有情人后又忍不住让他们藕断丝连,好像这样就能弥补曾经犯下的滔天大罪。
“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放下手里的杯子,笑着打破僵局:“难得在临城见到你,来工作?”
“嗯,谈个项目,明天走。”
他简短答了一句,笑脸褪去几分青涩,但还是我记忆中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已经成家的人。
柳书桐低着头没有出声,也不像在听我们谈话,但我太了解她了,我知道她在害怕,亦或是克制。
旧情人见面,介怀是理所应当的。
片刻后,耳边的空气再次静了下来,只剩咖啡厅里的音乐声环绕在我焦灼的情绪中。
于是很快,我余光中的柳书桐重新背起单反站起身,“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工作室还有事。”
我没有勇气阻挠她,也没有任何试图挽留的打算。
我只能干看着她收拾好东西离开,看着程愿靠坐在沙发上默默注视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路口那棵年近古稀的槐树下。
“我还以为你们能走很远。”
我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开口,终于替柳书桐吐出苦水,将内心酸涩一并倾泻。
“我也以为。”
他垂眸细细斟酌着,一直揣在口袋里的手终于伸上桌面。
那枚银白色的婚戒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明明那样普通,却晃得我睁不开眼。
程愿望着我的笑眼中噙着泪,微红眼眶:“但无论如何我们都回不去了,不是吗?”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那样一丝不挂的模样,脆弱、无助、不得已的妥协,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到丁点儿不剩。
我突然被拉回到好多年以前。
好多年前柳书桐和程愿见到的第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