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沐渐青只想把砸花的手砍断。
他和师尊之间的承诺,以及他想要那把剑的事,云衔川根本不知道!
这事,可以怪师尊没有信守他们二人的承诺,可以怪他没有练好那两套剑法。
但说什么也不能怪毫不知情的云衔川啊!
见云衔川的脸上泛着淡漠的疏离,沐渐青喉咙发干。
心中慌得要命,他的指尖用力陷进掌心,目光躲闪,不安到连呼吸都不再平稳。
“小师弟......我......”
光看沐渐青的反应,云衔川便已经知道答案。
可他没有说话,像是还在给对方否认这一切的机会。
而沐渐青的手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地微微发起抖来。
无措到透彻的凉意从脚底升起,涌遍全身。
没有撒谎逃避的意思。
只是因为太害怕二人的关系就此产生更加严重的裂痕,所以沐渐青回答得缓慢且犹豫:
“是......是我做的......”
“那梓椿兰,是我砸的......”
不知是谁的心在此刻彻底沉到了谷底。
云衔川的表情很平静。
可痛苦的情绪却在他的心底肆虐而起,好似有阵阵冷雨落下,却只将他冲洗,浇得遍体鳞伤。
很冷。
看吧,就是因为能猜到大概,所以他才不愿问。
有时候,询问的结果,只是将猜疑变成苦痛。
他宁愿对方没有承认。
可就算如此,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在胸口微微起伏后,云衔川垂眸,道:“知道了。”
见对方转身要走,沐渐青急忙害怕地抓住对方的衣袖。
身子控制不住地抖着,衣裳顿时被他攥出皱褶。
“等等!小师弟,别走!”
“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是我太糊涂,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你要是生气,就骂我,或者,或者......”
沐渐青的话音颤得厉害。
像是怕对方离开一样,他一手死死地拽着云衔川的衣裳,而另一只手则伸出来,露出那白皙的手腕。
“或者你划我的手腕也行!你养梓椿兰时划过多少次手腕,我,我现在都可以......”
“大师兄。”见沐渐青这副模样,云衔川叹了口气。
尽管他心里难受,但他还是打断对方,道:“我没有生气。”
说着,他伸手将沐渐青的衣袖轻拽,盖住了那因为抬起而露出的手腕。
“只是一朵没用的花而已,砸了就砸了。”
“我没有在意,所以大师兄也不用往心里去。”
“只是......”
“我现在真的有事情要去处理,所以大师兄......还是先回去吧。”
沐渐青回到繁琉殿时,宋千樾和两位长老还在那里闲聊,没有离开。
瞧见沐渐青眼角微微泛着红,宋千樾问道:“眼,怎么了?”
“进了沙土,”沐渐青应着,看向了管理药灵阁的长老任欢愉,“欢愉长老,请问您那里还有梓椿兰的种子吗?”
任欢愉收到了那么多灵植,现在脸上还堆着满满的笑容。
他乐呵呵地问道:“当然有,那玩意的种子我多的是,怎么了?”
“那长老能否给我一颗种子?”沐渐青一脸真切。
任欢愉问道:“你想种梓椿兰?”
沐渐青点头:“是。”
一旁,剑阁长老许今轶撂下了手中的茶杯:“这梓椿兰可不好养,要想让它开花,可是得用自己的血浇养六十日。”
“你养这种东西做什么?”
宋千樾微微皱起了眉,难得关心起了他这大弟子:“还记得你前段时间修炼时险些走火入魔。”
“莫非你现在修炼还有此征兆?”
“没有,不是。”沐渐青摇头否认,但实际上,他现在的心神比那时候更加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