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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小媳妇重生了,喊陆长官回家离婚江月陆景舟最新章节

月落轻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1970年,陆家村。“菩萨保佑,老三媳妇一定要生个男孩。”张桂芳双手合十,求神求佛,又不敢大声,怕叫人听见,回头再给扣上乱搞封建迷信的帽子。陆老头被她念的烦了,“闭上你的乌鸦嘴!烦死个人。万一真是女娃,那就捂死,现在咱家可没有多余的粮食养活。”“这......成吗?”“做的隐蔽点,别叫村里人看见,到时就说孩子难产,一生下来就死了。”“老三那边咋交待?他虽然在部队没回来,但他可不好糊弄。”“对他也这么说,反正生孩子这事他也不懂,到时拍个电报跟他说一声,等他回来,能出个啥?”陆老头把算盘都打好了。只要家里瞒严实了,接生的打点好,没什么要紧的。这年月,淹死埋掉的女孩子还少吗?这时,东屋又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听的人毛骨悚然。屋子里门窗紧闭,...

主角:江月陆景舟   更新:2025-03-07 19: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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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月陆景舟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小媳妇重生了,喊陆长官回家离婚江月陆景舟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月落轻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970年,陆家村。“菩萨保佑,老三媳妇一定要生个男孩。”张桂芳双手合十,求神求佛,又不敢大声,怕叫人听见,回头再给扣上乱搞封建迷信的帽子。陆老头被她念的烦了,“闭上你的乌鸦嘴!烦死个人。万一真是女娃,那就捂死,现在咱家可没有多余的粮食养活。”“这......成吗?”“做的隐蔽点,别叫村里人看见,到时就说孩子难产,一生下来就死了。”“老三那边咋交待?他虽然在部队没回来,但他可不好糊弄。”“对他也这么说,反正生孩子这事他也不懂,到时拍个电报跟他说一声,等他回来,能出个啥?”陆老头把算盘都打好了。只要家里瞒严实了,接生的打点好,没什么要紧的。这年月,淹死埋掉的女孩子还少吗?这时,东屋又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听的人毛骨悚然。屋子里门窗紧闭,...

《七零小媳妇重生了,喊陆长官回家离婚江月陆景舟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1970年,陆家村。
“菩萨保佑,老三媳妇一定要生个男孩。”张桂芳双手合十,求神求佛,又不敢大声,怕叫人听见,回头再给扣上乱搞封建迷信的帽子。
陆老头被她念的烦了,“闭上你的乌鸦嘴!烦死个人。万一真是女娃,那就捂死,现在咱家可没有多余的粮食养活。”
“这......成吗?”
“做的隐蔽点,别叫村里人看见,到时就说孩子难产,一生下来就死了。”
“老三那边咋交待?他虽然在部队没回来,但他可不好糊弄。”
“对他也这么说,反正生孩子这事他也不懂,到时拍个电报跟他说一声,等他回来,能出个啥?”陆老头把算盘都打好了。
只要家里瞒严实了,接生的打点好,没什么要紧的。
这年月,淹死埋掉的女孩子还少吗?
这时,东屋又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听的人毛骨悚然。
屋子里门窗紧闭,血腥味极重。
接生的李婶瞅着江月身下有一大团血涌出来,那个出血量,让她慌的一批。
“坏了坏了,这下要糟了。”
陆母在外面贴着门问:“他婶子,孩子生下来没,是男孩吧!”
李婶把门打开,着急的直跺脚,“没呢!孩子头太大,生不下来,你儿媳妇又大出血,这是要出人命的,你赶紧找人找板车,把她拉镇上卫生所,哎哟!镇上也不一定行,我看得送县城,说不定还要住院。”
“啥?住院?”陆母听的一头雾水。
站在后头的陆老头成听懂了一些,黑着脸否决:“送医院?那得花多少钱,再说这么远的路,就算送去了,来得及吗?他婶子,你再想想办法。”
“大出血是会死人的,多耽搁一会,她就多一分危险,我看还是送医院吧!”
陆母这回听懂了,一拍大腿,“你干不了,我干,不就是生孩子嘛!老娘啥大场面没见过,老头子,你去拿刀!”
“好!”陆老头没有半点迟疑,急吼吼奔厨房去了。
李婶都震惊了,“你要干啥?”
陆母接过刀,一把扯开接生婆,面色像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你不是说孩子头大,她生不下来嘛!那我就把她下面剖开,把我孙子救出来。”
“哎哟哟!你疯了吗?绝对不成,现在又不是旧社会,你这样搞,是要出事的,再说她现在还是活人,你要杀人啊!”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孙子最要紧!”陆母深吸一口气,大步冲进屋。
她生了四个孩子,见过的就更多了,没啥大不了的,左右不过一条命。
江月此时岔着腿,靠在床头,四肢枯瘦的像麻秸,肚子却大的出奇。
身下的床褥被鲜血染成暗红色,还有蔓延的趋势。
人看着有点不对劲,感觉跟灵魂出窍似的。
陆母看着她的样子,握刀的手也有点抖,“我,我这是为了孙子,也是你的孩子,老三家的,你可不要怪我。”
陆老头不耐烦的催促,“要动手就快点,磨蹭啥呢!”
陆母深吸一口气,急道:“你别催,我,我就要下刀了!”
她走到床边,把江月身上的被子一把扯开,举起刀在她的身下比划。
终于找到下刀的位置,她拿着刀,眼瞅着就要落下去。
就在这时,原本半死不活的江月突然睁开眼睛。两个眼珠子死死瞪着陆母。
陆母愣住,手也停在半空。
江月突然开始挣扎,双手扣着床单,身子抬起,全身抽搐。
“老天爷,这娘俩有救了。”李婶一把拉开陆母,指挥江月用力。
几分钟后,一团血糊糊的东西,从她双腿间被推挤出来。
“生了生了。”
李婶拿着烫好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断脐带。
又快速清理婴儿的口腔,抓着小脚把她拎起来,对着屁股狠狠扇了两人巴掌。
“哇!”婴儿有了啼哭声,这孩子就算活了。
“快给我瞧瞧!”陆母听见婴儿哭声才猛的回神,赶紧扔了刀,一把将婴儿抢过来,掰开腿一瞧,顿时心凉了半截。
“还真是个丫头!”她泄了气,忽然就没劲头了。
李婶劝她,“唉!这小丫头也算命大,要不就留着养吧!”
“养啥养!他李婶,你出去就说孩子难产,没生下来。”陆母说完,从床上找了块破布,随便把孩子一裹,就要抱出去。
她不止心凉,还要被气死了。
村里那些婆娘还总说老三媳妇怀的是男娃,说什么肚子尖,怀的时候又爱吃酸的,肯定错不了,结果呢!
啪啪打脸!她这老脸都要被糊肿了,所以这小丫头片子,绝对留不得。
李婶叹气,却也没阻止,这样的事,她见多了。
有重男轻女,也有实在养不起,毕竟这年月,大人都吃不饱饭,扔孩子是常事,还有那更狠的,生下来扔茅厕,扔粪桶,多的很。
“哇啊!”
就在陆母要迈出门时,小婴儿突然撕心裂肺的哭起来。
小拳头攥着,小腿蹬着,劲头很足。
与此同时,江月醒来了。
一睁眼,她有点懵,根本搞不清状况。
可是下一瞬间,记忆就像洪水一般席卷而来。
这副身体的主人也叫江月,20岁,已经死了。
现在是1970年,她穿过来的时候,好像在生孩子,腿间的感觉还在。
她在现代是活活被气死的。
她无意中打开了丈夫电脑里的一个视频。
两具身体正在翻云覆雨!
她盯着屏幕里的男人,那个自从结婚后就说身体不好不能跟她同房的丈夫,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和他的白月光一直在一起!
枉她为了体谅他的自尊,还对外说是自己不能生,为此没少收到婆家的埋怨。
结果他背着她,和白月光孩子都生了两个!无数的视频里他们一家四口住在另外一个家里,她甚至还看到了公婆的身影!
她一时气晕了,再睁开眼,就到了现在。
她既生气还没有手刃渣男一家,但又庆幸现在有机会重活一世。
她这次绝对不要再内耗,不要违心妥协,不要被道德绑架。
她要活成疯子,与其消耗自己,不如耗死别人。
孩子!

陆老头这时也从屋里钻出来,“你一个男人,进厨房像什么样子,让你娘做,你大嫂跟二嫂也在家,轮不着你。”
陆母也赶紧讨好道:“就是就是,你难得回来一趟,娘给你做好吃的,家里还有过年剩的腊肉,老二,你快出来,去公社买点好菜,你三弟回来了。”
陆大嫂跟陆二嫂,其实早就听见院里的动静。
陆景舟每次回来都神出鬼没,他们都习惯了,只是这回,应该会不一样,所以他们都缩在屋里,直到听见婆婆喊话,才不情不愿的打开门出来。
陆二嫂笑呵呵的道:“老三回来啦!看过你闺女没有,小丫头长的可好了。”
陆景舟淡淡的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陆大嫂闷着头钻进厨房,举着手转了两圈,又出来喊婆婆,“娘,早上做啥?”
陆母喊了两遍陆老二都没动静,正要发火,听见大儿媳叫她,只得先去厨房。
哪知,陆景舟也跟进来了。
他看了眼厨房的灶台,又去看了菜橱,除了一碟子咸菜,一碟子黄豆酱,啥都没有。
陆母正在掏钥匙,怕他误会,急忙解释道:“厨房有老鼠,粮食都被我锁在柜子里,咱家不是一直都这样嘛!老大家的,你去舀些白面,咱们早上擀面条,多窝俩鸡蛋。”
“哦!”陆大嫂接过钥匙,面上啥也没显,心里却蠢蠢欲动。
今儿要么风平浪静,要么翻天覆地,绝对有好戏看。
陆大嫂很快就抱着面盆回来了,还有两个可怜巴巴的鸡蛋。
陆景舟面色越来越沉,“家里没买鸡蛋吗?红糖呢?她坐月子,你们准备啥了?”
陆母心里咯噔一下,一脸为难的解释,“家里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年到头挣的工分,只够换粮食,就这还吃不饱,一天两顿饭,有一顿还是稀的,好不容易攒几个鸡蛋,也是拿来换东西,不过这两天我也没亏她,给她煮了鸡蛋的,就是大宝都没份。”
陆二嫂站在院子里,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被婆婆偷偷瞪了好几眼,为了女儿,她只能闭嘴忍着。
陆景舟沉着脸,啥也没说就出去了。
陆父蹲在堂屋门口抽烟,看他脸色不对,也有些不高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没听见你叫我一声,跟谁有仇似的,我们又不欠你啥,你娘操持这个家不容易,别太过份!”
陆母追出来装可怜,“老三啊!我待会就把咱家那只最大的老母鸡杀掉,剩下的也杀,都给你媳妇补身子。”
陆父是个直性子,拐不了弯,语气极重的道:“杀什么杀,有什么好补的,你生他们仨那会补啥了?还不是第二天就下地进厨房烧火做饭,工分也没少挣,现在的丫头真是越来越没用,老三,你回来的正好,管管你媳妇,太不像话!”
“老头子,你别说了,人跟人哪能一样,我命苦,我认了,可儿媳妇还得伺候着!”
“伺候什么,就该叫她起来做饭洗衣裳,瞧她现在懒的,咱家娶的是儿媳妇,不是弄了头猪回来。”
陆景舟站在院子里,身上煞气环绕,拳头慢慢攥紧。
江月一脸淡然的把熟睡的女儿放回床上,拢了拢衣裳,又用手梳了梳头发。
本来她是不着急把事儿挑明,也是刚才陆景舟出现的太突兀,她还没心理准备。
再有一点,就是陆景舟给她的感觉还可以,不是太坏,以至于她心里的火,没能冲上来。
可是现在,她不想再等了。
“啪啪!”她拍着手,走到屋子门口。
陆母一看她出来,心里又一惊,生怕她多说话,急忙打岔,“江月啊!你是不是饿了?娘这就做饭,老三肯定是赶了一夜的路,你也心疼心疼他,大早上的,别闹事。”
她这是变相的警告江月,别乱说话。
可江月只有一个人的时候都敢硬刚,更何况是现在,咋能怕她。
“说的好听,我心疼他,谁来心疼我?陆景舟,我刚才忘了问,你是不是收到电报回来的?”
陆景舟满眼问号,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啊!什么电报。
“好!很好!既然这样,那我就再说一次,我要跟你离婚!下午就去镇公社开证明,抓紧时间办了,省得夜长梦多!”
陆景舟脸上写满了震惊,“为什么?”他刚还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中, 这无疑是给了他当头一棒。
“别别,别......”
陆母想拦,可惜江月压根没看她。
“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你知道我生孩子那天,遭了多大的罪吗?”
“我难产,差点就死了,可你的这对爹娘,一见我生的是个丫头,就要把孩子掐死,扔到山上喂野狗,我拿着菜刀拼死拦啊!”
“他们没得逞,就把我关起来,不给我饭吃,我们娘俩的死活都没人管,月子仇,不共戴天!你们陆家就没好人,反正我就要跟你离婚,这个家,我一秒钟都不想待!”
陆二嫂长长的舒了口气,虽然话不是她说的,可她心里还是无比痛快。
陆大嫂很佩服江月的勇气,要是她,打死都不敢。
陆母眼睁睁听江月说完,腿一歪,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天抹泪,“我冤哪!我要是有半点坏心,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老三哪!我跟你爹都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没别的想头,就想在临死前看到你们都有儿子,我们有错吗?你再瞅瞅她,她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儿,这底气比我还足,她哪受苦了,受苦受气的人分明是我啊!”
她就跟哭丧似的,中间都不带歇气,一句接一句,那叫一个顺畅。
陆老二翘着腿,在床上躺尸,这个家里,他最清楚老三脾气,毕竟他领教过,所以这会打死他都不会出去。
路过的村民听见吵架声,也围上来看,在陆母唱哭的时候,陆家门外已经聚满了人。
江月说着说着也哭了,可能是当了母亲,又在月子里,便多愁善感了起来。
她哭的无声无息,跟陆母的大吵大闹完全不同。
陆二嫂安慰道:“你还在坐月子,不能哭的啊!”
陆老头脸色阴阴的,“要离就离,你这样的儿媳妇,我们家要不起!”

老三当兵走了许多年,当初那个在家里憨厚老实,话都不多说一句的少年,早已变的他们都不认识了。
每次回来,那张脸一摆,他们根本不敢多问。
都说部队是个能让男人脱胎换骨的地方,这话一点不假。
当初说媒,虽是他们老两口张罗,却也是把江月的照片寄过去,让老三看过点头同意,要不然这个主,他们也是不敢随便做的。
当然了,老三不在家,拿捏老三媳妇,那还是可以的。
孩子留都留了,陆老头不想把关系搞坏,万一老三就喜欢闺女,万一这个死丫头见了老三一张嘴全突突了,那可大大的不妙。
陆母不想低头认怂,她是婆婆,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她就是最大的那个,只有儿媳妇给她磕头认错的份,哪有她这个做婆婆的主动往上贴,传出去,她就成了全村的笑话。
于是等到其他人都走了,她装模作样的去问了两句,没得到回音,她就拎着鞋底,去村口大树底下跟人扯闲篇去了。
江月一觉睡到快中午,她是被饿醒的,不光她饿,小豆芽也饿了,嗷嗷大哭。
哭声响亮,小胳膊小腿蹬着,精神头十足。
江月都不用睁眼,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衣服一掀,动作熟练。
小丫头哭伤心了,小手揪着她的衣服,吃两口还不忘抽一下。
江月戳了戳她软嫩的小脸,“这就委屈了?还真是个急性子,慢不了一点。”
“江月,是不是孩子哭了?要我帮忙吗?”陆二嫂刚刚放下铁锹。
“二嫂?这时候你咋回来了?”
“现在不是农忙的时候,地里活也不多,要不了那么多人,下午我就不去了。”
虽说上工跟上班差不多,可田里的活,有周期性,有农忙就有农闲,一年对半开。
江月看女儿吃饱了,便穿扣上衣服,把她放在床上,去开了房门,屋子里也需要透气。
陆二嫂说:“我回来做饭,你大哥二哥他们下午都去公社扫厕所,让我看看小丫头吧!”
她进屋的时候脚步慢了一下,才走到床边把小豆芽抱起来。
“哎哟!瞧这小脸,粉粉嫩嫩真喜人,跟我家小草刚生出的时候可不一样,我家小草那会脸皱的,他爹说像猴子,给我气的。”陆二嫂笑着笑着就伤感了,“我那老二生下来,倒是跟你这个很像,小胸脯肉乎乎的,跟个粉团子似的,偏......”
这个话题不好继续,江月也不想继续,“对了,二嫂,我弄来一些鱼,你帮我收拾一下吧!老规矩,分两条给你。”
江月从床底下,拖出一个装满鱼的洗澡盆。
陆二嫂看着盆里打蔫的鱼,下巴都要惊掉了,“这么多鱼......你从哪搞的?居然还是活的,我的天,你也太神了。”
江月不想解释,“是我找人换的,至于拿什么换的,二嫂,你也别问,总之,这年月想吃点好的也不容易,我想你也不会到处张扬,就当给小草补补身子,你瞧她头发黄的,二嫂,我身子不方便,以后还有麻烦你的时候,所以,咱俩是合作关系,有我的,就有你的,行吗?”
她说的含糊,但陆二嫂也是聪明人,猜想她可能是用陆景舟留下的钱,找人从黑市换来的,至于谁去换的,她并不关心,只要自己能捞到好处就行。
“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咱们一个院里住着,我就算想单独给小草改善生活,也不现实,你也一样,要是你相信我,这样吧!我娘家不远,而且是孤庄子住着,周围也没啥人,倒是方便,把小草带着回娘家住一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悄悄把鱼汤送给你,不过这么多,你确定都要都要煮了?”
江月眼睛一亮,她娘家倒是个好地方,“都煮了吧!省得夜长梦多,二嫂,你现在就带着小草走,我把鱼从那边窗户递给你。”
陆二嫂一看她指的方向,就什么都明白了,笑眯眯的点头,“行,托你的福,我家小草也能改善伙食了。”
“也给你娘家留一点,不能占他们的便宜。”她是奉行,求人办事,不占人便宜,有来有往,人情才能长久。
听说陆二嫂要回娘家,陆母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甭提多闹心。
“就是在家闲不住,总想着往外跑,晚上就不煮你们的饭了。”
既然回娘家了,自然是要给婆家省点粮食。
陆二嫂懒得跟她计较,嘴上应了,便带着简单的包袱,拉着女儿出门了。
绕了一圈,便去敲响江月的窗子,把鱼装进篮子里。
陆小草眼巴巴的瞧着,江月便给了她两颗奶糖,“拿着,路上吃。”
陆小草没有接,而是抬头看了看母亲,见她点头了,才敢伸手接,“谢谢三婶。”
“害你破费了。”
“咱们之间别说这个。”江月等母女俩走远,关上窗子,就听见小豆芽在哭。
“呀!别哭别哭,妈妈来了。”
小家伙又尿了,尿布,棉垫子,还有床单,全湿了。
“你这一泡尿,可是够大的,咱娘俩晚上咋睡哦!不哭,妈妈给你换,换干净咱就舒服了。”
陆母对她不放心,又从村口跑回来,竖起耳朵趴在门外听动静,“老三家的,是不是小丫头哭了?你把开开,我给你搭把手。”
江月飞快的给女儿换好尿布,裹好小抱被,再系上绳子,把床头堆着的脏尿布团吧团吧,打开房门,全扔到陆母脸上,“那就麻烦娘了。”
陆母挥开挡脸的尿布,反应极快的从江月身边挤进屋里,“搁那放着,我回头再洗,哎哟!你这屋子气味真难闻,得把门窗打开透透气才行,这床底下塞了什么,呀!柜子怎么开着......”
她就跟个土匪扫荡似的,眼到手到,犄角旮旯,连老鼠洞都没放过,只要是能藏东西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
自然是啥也没找到。
陆母很失望,又觉得哪不对劲。
江月抱着女儿,坐在椅子上看她唱大戏,“我听人说做月子的时候不能着风,要紧闭门窗才对,你怎么还劝我打开窗子呢?你这是巴不得我落下月子病是吗?”

陆老大跟陆老二也刚回来,身上一股子粪屎味。
陆老二靠着院门,笑的有点痞气,“三弟妹,就算知道地址,你找得到吗?你知道咋坐车吗?出门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万一要是人丢了,叫我们上哪找去,咋跟老三交待?”
他说的也不全是废话,这年月坐车可不像现代,不仅查的严,什么都要证明,信息也很闭塞,问路都问不到。
陆母捶胸顿足,“江月,我晓得你怨我偏心,可这一只手伸出来也有长有短,不可能一碗水端平,这样吧!你有气冲我撒,别再提离婚了,真要不行,那我给你跪下认错成不成?”
她还真作出一副要跪下的姿势。
江月朝天翻了个白眼,想看看天上有没有打雷的迹象。
陆大嫂显然也是知道她的尿性,撇嘴没动。
陆队长只得赶紧上去把人扶起来,“大嫂子,你就别添乱了,你是婆婆,是长辈,你咋能给她跪,传出去像什么话。”
江月俩手一摊,“刚才是我骗你们的,其实我已经打过电报了,至于他什么时候能到家,那我就不知道了,总之,你们做好心理准备,这婚我是一定要离的,跟你们多待一天我都受不了!”
她的话就像一颗炮弹掉到井里,炸的那叫一个响。
陆家人以及看热闹的人,也全都跟着炸了。
话撂下,她便回屋关门。
郑小六悄悄溜到后窗,“三婶,三婶?”
江月上前打开窗子,递给他一张纸,几张毛票,“小六,帮我跑一趟公社邮局,把电报发出去。”
郑小六恍然大悟,“原来你刚才是吓唬他们的,可是三婶,你真要跟我三叔离婚吗?”
“不管离不离,都得先把人叫回来再说。”
见不到人,啥都白谈。
陆队长站在院子里,琢磨了一会,“要是能把景舟叫回来,那也好,他是干大事的人,心里有主意,知道该咋办,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绝对不能离婚,其他的你们掂量着办,我先走了!”
天快黑的时候,陆二嫂带着女儿回来了。
从后窗给江月送鱼汤。
“快趁热喝,我娘熬鱼汤的手艺可好了,用小火熬了一下午,够你吃两天,还有这个,这我娘做的糍粑,家里大米不多,也就做了几个,里面掺了茼蒿,用香油煎过,可香了。”
“蒿子粑粑?这个我最喜欢了,哎呀!大米这么精贵的东西用来做糍粑,挺奢侈!”
糍粑装在一个大碗里,上面用布盖着,没打开就闻见菜油香,锅巴香,以及茼蒿的清香。
刘素情笑着道:“我娘心疼小草,只要我们去了,她就恨不得把压箱底的东西掏出来,你快趁热吃,你还在坐月子,尽量别吃凉的,鱼汤也是。”
她拿来整整一个大瓦罐的鱼汤。
很重,也很不好拿。
江月还挺感动,“二嫂,今儿下午我跟婆婆摊牌了,待会你们回家什么都别说,也什么都别管,你只要照顾好小草就行了,还有,你俩身上的味儿有点重,洗洗再进来。”
陆二嫂听懂了,带着小草到屋后水沟边洗了脸,又洗了手,闻了闻,觉得没味了,才拉着女儿回家。
陆家人都吃过晚饭了,陆老二正要出门,“你俩咋这个时候回来了,吃饭了没?”
“吃过了。”
“哦!我出去一趟。”
“去哪?”
“这你别管。”陆老二语气什么冷硬,跟对外人时,总是笑眯眯的样子完全不同,他甚至都没有看女儿一眼,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陆二嫂知道他要干啥。
村里总有闲不住的年青人,也不想天一黑就上床睡觉,那就得找点乐子。
找个僻静的屋子,点上油灯,聚在一起打牌。
没钱赌,但是可以赌东西。
她去找过一次,还在墙根下听见那屋里有女人的笑声。
失望攒多了,也就没啥指望。
陆母见着她,埋怨了几句,就要说点别的。
陆二嫂连忙找了借口,带着女儿回屋了。
陆母憋了一肚子气回屋,“老头子,你说江月啥时候去打的电报,她会不会是诓骗咱呢?要是景舟真回来,他俩会不会真离?老话说劝和不劝分,我是希望他俩能好好过日子的。”
她当然不想老三离婚,再娶又得花彩礼,之前说那话,不过是话赶话,赶上了。
再说,以前的江月多听话,让干啥干啥,不管咋对她,景舟回来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陆父道:“她要是不想在家里住,就让景舟带着她们娘俩去随军,他现在职务也升了,听说可以带家属,我眼不见为净,让他们折腾去吧!”
“随军?”陆母心思又动了,“这不好吧!她一个乡下丫头,啥都不懂,再说还有个奶娃娃,那就不是她照顾老三,是老三要被她拖累了,我觉得还是要再磨磨她的性子,让她在家老实待着才行。”
“可她现在闹着要离婚,说到底,还是跟你处不到一块。”
陆母表情僵住,“你这叫啥话,我这个做婆婆的,说她几句怎么了,她要实在受不了,那我跟老三随军去,叫她在家待着。”
陆老头嘴里烟斗都掉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老伴,“你要随军?你开什么玩笑,这个家不要了?”
“家里那么多人呢!你有三个儿媳妇,还愁没人给你做饭洗衣裳?老三一个人在外面当兵吃苦,多可怜,我去照顾他一段时间,又不是不回来了。”陆母说的诚恳,声音委婉。
陆老头拍着桌子吼:“胡闹,老三有孩子有老婆的,你掺和个啥!”
“你这么大声干啥,我这么说,还不是因为江月那丫头就是个没用的废物,我是当娘的,我不比她心疼老三?”
“我懒得跟你说,等老三回来,你自己跟他说吧!”他肺都快气炸了。
“我是要找老三说道说道,他最孝顺,也最听我的话。”
她还指望老三带她去享清福呢!
至于江月,哪凉快哪待着去。
接下来的两天,江月还是没出门,吃喝都在屋里。
大小便就在痰盂解决,但是倒痰盂的活,她雇了大嫂。
本来陆大嫂是不想干的,可是在江月给了她五毛钱之后,她喜滋滋的把痰盂拎走了,并且还用水跟青灰把痰盂刷的干干净净,一点味都没有。

陆母气的牙痒痒,骂她见钱眼开,公婆的痰盂都没见她倒过,又骂江月手大,乱花钱。
陆大嫂也硬气,回怼她,钱是花了不错,可也没落到外面,还是在自家人手里,这算啥乱花钱。
陆母被噎的脸发白。
又想整点幺蛾子,于是,第二天,陆家院里就来了一个富态的老妇人。
“他大姑,我家老三媳妇生的闺女,模样顶好,被她娘养的白白胖胖,可讨喜了,虽然才出生几天,可现在抱回家,绝对好养。”
那老妇人穿着斜襟盘扣,梳着圆包髻,干净利落,“那你也舍得?”
“嗨!我这也是没办法,你数数我们家生了几个丫头了?”
“可我咋听说你家三媳妇宝贝的紧,她能舍得让我抱走?”
“不怕你笑话,我之前是想那个的,可她不同意,她心疼孩子,毕竟是头一胎,总归舍不得,但是现在不一样,你们家条件多好,英子他们吃的是公家粮,小丫头到了你们家,才是享福呢!”
老妇人有点犹豫,“可英子就算想抱养,也是想要个儿子。”
陆母拍拍她的手,“你忘了吗?老话说,引子引子,丫头养了,英子说不定就能怀上了,不吃亏。”
陆大姑有点心动,“那我先瞧瞧吧!”
陆母立马得意的起身去敲江月的门,“江月啊!你开开门,我给你闺女找好养家了,你大姑家的英子表姐,条件可好了,家里吃商品粮,这不亏,你把门打开,让你大姑瞧瞧小丫头。”
江月其实老早就听见了,她真是有些搞不懂陆母的心思。
明明知道她不会同意把孩子送人,还要搞这么一出,她是想给自己添堵呢!还是纯粹为了气她。
也是,她就是不想让自己把月子坐好,听说月子里生气,也是要落下病根的,不能气。
所以说,这老太太心眼坏的很。
陆母没听见回音,觉得没面子,敲门的动静更大了,把门晃的砰砰响,“江月!你先把门打开,家里来客了,你把门关着,也不见人,像什么样子,你妈没教过你待客之道吗?”
她嗓门又大又尖锐,把小豆芽都吓到了。
小婴儿嘴一撇,哇的一声,就开始哭。
嘴巴张着,拳头攥着,小腿蹬着,哭的很用力,一抽一抽,好不可怜。
江月赶忙把孩子抱起来,轻声拍哄,又心疼又气的不行。
走到门口,腾出一只手,拉开门,伸手推了陆母一把,“你有完没完,把我闺女吓到了!”
陆母被推的往后踉跄两步,居然就坐到地上了。
陆大姑赶紧过来扶人,“老三家的,你敢对婆婆动手,还有没有家教了!”
江月觉得好笑,“死老太婆,你们把我闺女吓哭了,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还好意思说我没有家教,哼!你们陆家的家教,也不过如此!”
陆大姑生性严厉,不苟言笑,陆家几个孩子打小就怵她,她也习惯了用严厉对待子侄。
一听这话,眼神冷的跟结了冰一样,眉头皱着,眼瞪着,脸拉着,“这老三娶的媳妇也太不像话,你当初怎么挑的,有她这样的娘,生出来的孩子,能有什么好,一准也是个祸害,我可不敢抱养!”
江月气坏了,抄起顶门杠,直指陆大姑的鼻子,“你他*的才是祸害,你们全家都是,滚!我闺女也不劳你们操心,再敢上门,我就带着孩子住到公社大队去,你们陆家也太欺负人了!”
她真要被气哭了。
不是软弱,是心疼女儿。
她才这么小,她做错什么了,就要被人污蔑诋毁。
陆景舟!你最好死在外面,否则我他*的定要跟你离婚!
陆母心里痛快,面上还要装,“他大姑,让你见笑了,唉!我也是没用,人老了,管不住。”
陆大姑把她扶起来,板着棺材脸,道:“等老三回来,我可要跟他好好说一说,家宅不宁,他在外面能有什么前程。”
陆母惨兮兮的说:“她闹着要跟老三离婚呢!”
“离婚?”陆大姑扭头把江月上上下下瞅了一遍,“就她也有底气闹离婚?真要离婚,所有东西,包括孩子,都得留下,她哪来的回哪去,我们陆家也不稀罕。”
陆母找到知音了,心里那个舒坦,“我也是这么说,就是可怜了老三。”孩子就算了,她不想要孙女。
江月听的不耐烦,回屋放下孩子,冲出来,冲进厨房,端了一盆水,又风风火火的跑出来。
这俩老太婆还在惺惺相惜的数落江月的不是,又说起谁家媳妇听话懂事,后悔看走眼,后悔没给陆景舟说上。
总之,就是对比,把江月贬的一无是处。
结果,一盆冷水,迎面浇来,把她俩从头淋到脚。
江月扔掉水盆,高仰下巴,“你们嘴巴太脏,帮你们洗洗,不用骂,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陆老三很快就会回来,到时该咋说咋说,呸!嫁出去的姑太太,少操心娘家的事!咸吃萝卜淡操心,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陆母抹了把脸上的水,反而挺淡定,毕竟拿刀砍人的事,她都经历了。
但是陆大姑气啊!
“你!你!你!太不像话!”陆大姑气的都要撅过去,抬手要扇她耳光。
江月凶狠的瞪回去,“你敢打我一下试试!”
陆大姑被她的眼神吓到,还真下不去手。
“哼!再敢吓我女儿,看我不弄死你们!”撂下话,她跑回屋关门哄女儿。
陆母安慰了好一会,才让陆大姑缓过劲,还要领她去换衣服,陆大姑摇头拒了,“不换!我走了,要是老三回来,你拖人稍信给我。”
“好,我晓得,一定通知你。”多一个人讨伐江月,她巴不得呢!
江月把女儿哄睡了,靠在床上,看着她稚嫩软乎乎的小脸,又开始心疼。
啪嗒!
她伸手一抹脸,居然是眼泪。
她很唾弃自己的无能软弱,她不应该哭的。
隔了一天晚上,郑小六又去换了一次物资。
这一次,江月除了要换棉布,就是换钱跟票。
这两样都重要。
离全面放开还要好几年,有些东西需要票才能搞到。
她拆了一条中华香烟,用一块布包着。
还有酒,整整搬了一箱,红糖跟白糖各弄了五斤,再多郑小六也搞不下。
看见这么多东西,郑小六惊的下巴都快掉了,他真的很好奇,三婶从哪搞来的,就算藏在屋子里,也藏不了这么多吧!
这事很诡异的。

江月只叮嘱他一句:要想活的久,少说话,多做事,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
郑小六从这句话里听出杀意,只觉得脖颈那儿嗖嗖冒冷气。
一直到凌晨,郑小六才回来。
偷偷摸摸的跑来敲江月的窗子,然后俩人就开始搬东西。
快天亮了,村里人起的早,要是叫人撞见,他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
棉布换了不少,还有一些鸡蛋,黑猪肉也有几斤,这是野猪肉,其实不好吃,一股子骚味。
江月拒绝了,她现在身子弱,闻不了这个味。
“三婶,猪肉你都不要?”
“我不要野猪肉,你替我打听着,要是有哪个公社杀猪,你走点人情,叫人家帮忙留一些,这些烟酒你放在家里,总能用得上,我要肥瘦相间的,记住了吗?”
江月给了他一瓶酒,十根烟,多了也不好,叫人发现,他说不清楚。
郑小六点头,“明白,这是换来的钱,一共五块六毛。”
江月接过钱,把六毛给了他,“这是你的辛苦费,咱们一码归一码。”
郑小六嘴都笑歪了,“真好,跟着三婶有肉吃。”
等他走了,江月把东西全部收进空间。
她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而且米面油这些,她空间超市里有,所以暂时都不用再去换物资,除非是换钱。
但这事她还想再等等,现在形势不好,不管是物资还是钱,都要偷偷摸摸,挺麻烦的。
做小衣服的事,她交给二嫂,给工钱。
没有分家,吃喝都在一个灶上,分不开,还是拿了钱最实在。
只是她没想到,陆二嫂拿到钱,最开心的居然是陆老二。
观察了两天,江月才发现,陆家这个陆老二,是个赌徒,每天晚上都出去。
赌跟嫖,是一家。
混在赌桌上的男男女女,挤在一间屋子里,嬉笑打骂,最容易出事。
但这不干她的事,她才不会多嘴。
第二天早上,陆家人都出工了,江月见院子太阳不错,就抱孩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院门半开着,她发现有人在门口鬼鬼祟祟。
江月抱着孩子,突然走过去拉开大门,倒把外面的人吓一跳。
“你是......”
外面站着的是个妙龄少女,穿着干净的白衬衫,黑色直筒灯芯绒裤,头发辫成一股麻花,斜放在肩头,知性优雅。
江月从记忆里搜出这个女人的信息。
她叫吴佳惠,是村里的知青。
村里很多未婚男青年都喜欢她,不过在江月看来,她是够茶的,一面拒绝,一面跟人抛媚眼。
然后就有人抢着帮她干活,帮她出头。
记忆深刻,肯定是有原因的。
果然......
吴佳惠脸上写满了犹豫迟疑,“我,我有话想问你。”
“可是我不想听!”她前世最讨厌脑残剧,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偏要女主装白痴。
她的反应,完全出乎吴佳惠的预料。
剧本不对啊!
“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关门了。”
“别,我是真的有事想问你。”吴佳惠伸手撑住门,“你是真的想跟陆景舟离婚吗?”
江月笑了,笑的很灿烂,“跟你有关系吗?”
很好,陆景舟的罪名,又多了一条。
“不是,我就是随便问问。”
“抱歉,我不想随便回答,要不等陆景舟回来了,你亲自问他?”
“什么,他要回来了?”吴佳惠很激动,俩眼放光。
“对啊!回来跟我离婚,是不是如了你的意?大概就这几天,你可以在村口守着,说不定能遇上。”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管你啥意思,我说的都是实话。”
“江月,你千万别误会,我只是关心你,这是你刚生的孩子吗?”她想凑过来看囡囡。
江月侧开身子,挡住了,“我女儿还小,不想见生人,你可以走了吗?”
吴佳惠觉得难堪,心里又骂江月没教养,没礼貌,一点都上不了台面。
要是陆景舟真在部队里当了官,就凭江月大字不识一个,又粗鲁又无礼,她哪配当官太太,况且也没生儿子,婆家人都不喜欢她,简直一无是处啊!
吴佳惠回去的路上,细数江月的不是,越想越觉得江月不好,配不上陆景舟。
如果,她是说如果。
如果她真跟陆景舟离婚了,那陆景舟再娶,再结婚,这也是合规合法的,别人也说不出什么闲话。
她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着陆景舟去随军,就可以摆脱现在的苦难,从此以后过上舒坦日子。
曾经错过一次,她不想再错过第二次。
杨槐花刚挖完野菜,跨着篮子从村子外面回来,见她魂不守舍,大叫一声,“佳惠,你咋了?”
吴佳惠因为心虚,被她吓的心脏砰砰跳,心里又埋怨她的粗鲁,但面上装的很温柔。
“槐花,是你啊!我,我就是想点事情。”
杨槐花瞟了眼她来的方向,立刻心知肚明,“你是不是也听说江月闹着要离婚的事?”
“啥?我,我不是......”
“你别掩饰,这事村里人都知道,谁叫她那天吵吵的声音那么大,成天把离婚两个字挂在嘴上,她也不嫌害臊。”
“槐花,你别这么说,江月......也是逼不得已。”
“呸!什么不得已,我看她就是想男人了,陆三哥不在家,她就闲不住,哼!以为谁不知道呢!你瞧着吧!等陆三哥回来,我定要跟他说清楚。”
这话吴佳惠听着不仅不高兴,反而心惊胆战,“槐花!你快别说了,当心祸从口出!”
这年头八卦可不是随便传的,一个闹不好,搞出人命,牵出一大帮子人,都很正常。
再说,她也心虚啊!
“咋不能说啊!她干得出来,还怕人说?”
杨槐花性子像她娘,粗的不行,什么屎啊尿啊屁啊的,张口就来。
她娘跟人吵架,就敢冲进茅厕,舀一勺大粪水,追着人家泼。
跟这种人,讲不通道理,也搞不赢。
俗称刺儿头。
所以,吴佳惠就算心里再讨厌她,也不敢得罪,总得敷衍着。
反正杨槐花也不怕江月,凭她的力气,还是能打赢江月的。
吴佳惠心里乱成了麻,也理不清头绪,不过她还是没忍住,吃过晌午饭,也不下地了,就在村口晃悠。

陆母还没絮叨完,“生丫头有什么用,将来都是别人家的,还得白搭十几年的粮食,还有嫁妆呢?不是我偏心,也不是我心狠,现在这年月,大人都吃不饱,咋养那么多孩子,再说了,没儿子,老了咋办?谁给你们养老送终,谁给你们摔盆抱牌?”
陆老二立马表态,“娘,我跟素情明年就生,这回肯定是儿子。”
陆母瞥了眼陆二嫂干瘪的身材,嫌弃的直摇头,“指望她,那你这辈子都没戏。”
陆老二悻悻的摸了摸鼻子,难道他还能离婚再娶?他倒是想啊!可惜了......
陆二嫂苦涩道:“娘,我就是亏的多,多吃点有营养的就好了。”
陆大嫂忍不住讽刺,“你想的倒挺好,咱家有多少好东西给你补的?你吃了,孩子们咋办?做大人的,咋能只想着自己。”
陆母觉得大儿媳深得她心,“你大嫂说的对,你这是天生的,跟吃啥没关系,我当初也是看走了眼,唉!不说这些废话,江月这死丫头,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人就变了,居然敢跟我做对,她眼里哪还有我这个婆婆,要是老三在家,哼!”
陆老头整了一杯火烧,爷仨分着喝,火烧劲大,喝的脸通红。
陆老头砸吧一下嘴,断然道:“不能离婚,你们谁都不许帮她打电报,反正老三最近也不会回来,拖一拖她就没心思了,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陆老大点头,“我知道。”
离不离的,跟他有啥关系,他只在乎钱。
陆老二放下碗,拆了扫帚根剔牙,“她咋生个孩子跟变了个人似的。”
“受刺激了呗!”陆二嫂回想自己生老二那段时间,想孩子想的差点疯了,夜里根本睡不着。就是现在,提起来也堵心难过。
陆母一抬眼就知道她在想啥,“不就是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稀罕的。”
陆小草一不小心夹了咸菜掉到地上。
陆老头眼一瞪,“捡起来!浪费粮食,你知道咱家粮食有多精贵吗?”
陆母也嫌弃的瞥了一眼,陆小草越是这副爱哭小家子样,她越是厌烦。
再看陆大宝那肉乎乎的小脸,那真是哪哪都合她心,“奶奶的乖孙,吃饱了没?哎哟!今儿咋吃了这么一点,是不是胃口不好,瞧这小脸都瘦了。”
陆家虽然挣工分的人不少,可家里人口也多。
到年底一算账,工分只够换粮食,硬是挤出一点换点钱,留做应急。
陆母一张嘴就是哭穷,好像他们家的生活水平就是勉强够得上温饱。
可实际上陆景舟寄回来的钱,并不少。
全被陆母攥着,究竟有多少,除了她,谁都不知道。
陆小草还是哭了,爷爷对她就没有过笑脸,所以她很怕爷爷。
陆二嫂心里不高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好把女儿拉走。
陆老二瞅着机会,就跑出去鬼混,压根不关心她们娘俩。
江月在屋子里,一直等到九点多,才听见敲窗声。
郑小六带了一个麻袋,江月把东西透过窗子递给他,“你一个人走夜路,害怕吗?”
郑小六不在意的笑笑,“我们家就我一个人,我都习惯了,而且我借了辆驴车,有驴子陪着我呢!”
“幸苦了,也不能白用人家的驴子。”
“我晓得,三婶,你先睡吧!我恐怕得下半夜才能回来,到时我再敲窗子。”
“嗯!”
送走了郑小六,江月又从空间搬出锅具,继续用酒精炉煮鸡蛋,婆婆给的鸡蛋,不吃白不吃,这回她做了鸡蛋面条,只是没有猪油,也没有小白菜,味道跟品相都差了点。
吃了饭,又烧了一盆水,用湿巾给小家伙洗屁屁,擦身子。
婴儿的小屁屁实在是太可爱了,嫩嫩的,又香又软。
“宝宝,你的大名,妈妈还没想好,咱们就叫小豆芽好不好?你是妈妈的小豆芽,小宝贝,小乖乖,要快快长大噢。”
活了两世,第一次做母亲,对于她来说,幸福两个字,具象化了。
不过她那个小超市,基本没有婴儿用品,小豆芽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用旧衣服改的,不合身,料子也很粗糙,更没有袜子。
听说小娃娃穿肚兜最能保暖,虽然她也不会做,但是可以找人换工。
当然,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弄来棉布。
她等的都快睡着了,迷迷糊糊听见房门那边有动静,她猛的惊醒。
仔细分辨,真是房门,不是窗户。
然后,她震惊的发现,门栓在动。
“谁?”
门栓忽然又不动了,过了几秒,有脚步声跑远,脚步声离开的方向,分明是主屋。
江月把临院的窗子推开一条缝,就看见陆母鬼鬼祟祟的钻进屋。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做贼。
她这个婆婆,也是绝了。
就是不知道,她是想偷东西,还是偷孩子?
这时,另一边的窗子被人敲响,“三婶?三婶!我回来了。”
江月走过去打开窗子,就看见郑小六又黑又兴奋的脸,“咋样,还顺利吗?”
“三婶,你看,我换了好多东西,这是鸡蛋,母鸡没换到,但是有鱼,昨晚上刚打上来的,你瞧,可新鲜呢!不过你搁哪养呢?对了,还有猪肉,六斤多,都是肥的,还有这个,我看见有人揣着想出棉布,想着要不要给小妹妹做衣裳,就做主换了,三婶,我没做错吧?”
郑小六一样一样举高了给她看,献宝似的。
江月乐坏了,“小六,你真能干,这样吧!鸡蛋跟猪肉你都分一点,我之前就说了,换来的东西有你一份,算是你的跑腿费,我总不能让你白干!”
郑小六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三婶,你刚生完孩子,要补身子,我家就我一个人,饿不死就行。”
“这事你得听我的,咱们一是一,二是二,一码归一码!”她拿出菜刀,割了一条猪肉,大概一斤,又用小篮子,给他装了二十个鸡蛋,最后又给了他一些稻米。
“这么多?”
江月胡扯道:“你三叔之前临走时,给了我不少粮票,我偷着去县城买的,一直没舍得吃,藏在屋里,你还在长身体,要吃正经粮食,才更有力气,天都亮了,赶紧拿着回家吧!”

“瞎说,你是我儿媳妇,我怎么会害你呢!今儿天好,院子里也没风,开点窗子透透气没什么的,来来,我瞧瞧小丫头片子。”
江月嗖的变脸,打开她的手,“别碰我女儿!”
陆母也生气了,“这也是我孙女,我抱抱她怎么了,一个小丫头片子,瞧你紧张的,以后养大了,还不是要便宜别人,她生的娃跟你姓吗?以后给你养老送终吗?你现在恨我,等你像我这么大年纪,就晓得生子儿子好了,不听老人话,有你哭的时候。”
“屁话!我女儿,我想怎么宝贝就怎么宝贝,就你稀罕的大孙子,胖的跟个猪一样,脑了还不灵光,你就等着他给你披麻戴孝吧!”
这话要叫陆大嫂听见,一准要跟她干架。
不等陆母维护大孙子,江月又喷上了。
“以后也别说什么你孙女,你有脸说,我都没脸听,都要把她扔山里喂野狗,这才几天啊!自己说过的话就忘了?还有我生女儿那天你们干过的事,我一辈子都记得,等陆景舟回来,我也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他,想让我忍气吞声,那不能够!”
“你还要告状?”陆母这下子有点慌了,“你敢跟老三说一个字试试,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自个儿没用,生了个废物,我们当老人的,说几句怎么了,再说这年月,谁家没扔过丫头片子,你二嫂不也扔过一个,偏你大小惊小怪,还想拿刀砍人,我还要告诉老三,你要杀他爹娘呢?你看他向着谁!”
“呸!我管他向着谁,反正我都要跟他离婚,这日子不过也罢!”这两天她吃饱了,气势只高不弱。
“离就离!你以为我们陆家稀罕你呢!前脚你俩离了,我后脚就能给老三张罗个黄花大闺女,至于你,被休出门,又带着个孩子,除了瘸腿老光棍,你看谁会要你!”
陆母不敢跟江月动武,骂完就跑,尿布也不洗了。
跑出门,双手插腰,站在门口生闷气。
她心想这样不成,得找点人给江月上上课。
于是转天一早,男人们都去公社打扫卫生,陆母招呼了一帮闲的不行的老娘们,坐在院里一边做自己的杂事,一边扯闲篇。
“江月啊!你脑子是不是被猪屎糊了,陆老三哪点对不住你,你吵着要跟他离婚,你以为离婚多光彩的事呢!你不嫌丢人,陆家的脸也不要了?”
“就是,你也不想想,离了婚,你上哪挣工分,没有工分,你能分到粮食吗?没有粮食,你吃啥喝啥,等着饿死吗?”
“再说了,你照照镜子,就你这长相,能有人要就不错了。”
江月摸了摸脸,她还真照过镜子。
其实还蛮好看的,脸小,下巴尖,单眼皮,眼睛挺大,眼尾还有点上扬。
就是头发有点枯黄,嘴唇没什么血色,人也挺瘦的。
但搁农村,尤其是长辈们眼里,就不成了。
她们喜欢有福气的长相,比如大脸盘子,大胸,大肥屁股,胯骨也要宽,这样好生养,三年抱俩儿子的那种。
陆大嫂就是这种,头一胎就得了个儿子,走路都不用眼睛看,下巴快仰到天上去了。
“景舟这孩子,打小我们看着长大的,又高又帅,在部队里混了这么多年,肯定不一般,等他下次回来探亲,你俩再生,总能生个儿子,别灰心!”
“现在这小姑娘,一天天的净爱胡思乱想,依我看,就是吃的太饱,闲的。”
“对!哪像我们年轻那会,饿的走路打飘,哪有功夫想这些。”
“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好好过日子不就得了。”
“她是欠管教, 打几顿就好了。”
几个婆娘忽然意会了什么,拍着腿大笑。
......
江月靠着门框,抄着手,无语的望天。
陆母就躲在那帮老娘们后面,时不时偷瞄她一眼,连鞋帮子上错都不晓得。
一看这老太婆的眼神,江月就想笑。
绿茶是不分年龄的,而她这位婆婆,今年都快六十了吧!
茶的那叫一个彻底。
生小豆芽那天,她那张狰狞可怖的脸,刻在江月脑子里,永远都不可能被抹去。
可是在面对外人时,这老太婆完全变了一张脸。
一副被儿媳妇欺压,受气小老太太的样。
江月手指点着笑疯的人,“刘嫂子,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一直惦记陆老三,这样吧!等他回来,我就跟他离婚,你赶紧回去把你男人踹了,再跟陆景舟结婚,你觉得我这个提议咋样?”
刘凤也不知是心虚,还是真的生气,表情极其不自然,“你可别血口喷人哪!没有的事,你别想坏我名声,你不要脸,我还要呢!再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江月翻了个白眼,“还有赵婶子,你把陆老三夸的跟朵花似的,是不是也对他有啥想法,毕竟你男人又老又丑,床上肯定不行,可惜啊!你脸上褶子太多,要不你先换张脸,看陆老三会不会瞧上你?”
赵菊花捶着胸口差点没气死,“哎哟喂!江家丫头,你这说的这叫什么浑话,我多大,你多大,就敢拿我开涮,张桂芳,管管你儿媳妇啊!这话要是传出去,我还要不要活了!”
陆母缩了缩脖子,柔弱可怜,“我可不敢说她,搞不好,她是要打人的,你们瞧瞧我这身上。”她掀起袖子,上面有一块淤青,“都是她打的。”
其实是她自己做活弄伤的,她就属于这种体质。
赵菊花拍着腿叫唤,“我的老天爷,真有儿媳妇打婆婆,这还有天理吗?你家老大老二都不管的吗?陆德成呢?他是死的吗?”
陆母揪起袖子擦眼泪,“老三不在家,老大老二也不能对兄弟媳妇动手,老头子顶多说她一两句,可真要把她惹毛了,她敢拿刀砍人,只是我没想到,我都这样忍着她了,她也不考虑刚出生的孩子,闹着要跟我家老三离婚,唉!婆婆做到我这个份上,也挺没用的!”
江月彻底被这老太婆恶心到了,“还装是吧?行吧!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拽下屋檐晾晒的玉米棒子,朝陆母砸去。
她婆婆也是狠人,愣着没躲。
“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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