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医生，我一修鞋匠，哪配得上啊。”
正想着，巷子里传来一阵吵嚷声。
他抬头一看，几个男人气势汹汹走过来，为首的是陈大勇，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脸上横肉抖着，眼底透着凶光。
陈大勇是巷子里有名的混子，早些年靠赌钱发了点横财，后来输得精光，就靠放高利贷混日子。
张小禾跟他打过交道——两年前，张小宝病得下不了床，他没办法借了陈大勇五百块，利滚利，如今欠了快三千。
“小禾，别装没看见！”
陈大勇走到摊前，一脚踹翻了张小禾的工具箱，铁锤和针线撒了一地，“欠我的钱啥时候还？
老子可没耐心等！”
张小禾赶紧站起来，陪着笑：“勇哥，您别急，我这不是攒着呢嘛。
上个月刚还了您二百，这月再凑点……二百？”
陈大勇冷笑，一把揪住张小禾的衣领，“你当老子要饭的？
三千块，一分不少，月底前不还，老子拆了你这破摊子！”
巷子里看热闹的人多了起来，有老太太低声嘀咕：“这陈大勇也太狠了，小禾日子不好过啊。”
可没人敢上前劝。
张小禾脸憋得通红，低声道：“勇哥，我真没钱，您再宽限几天……宽限？”
陈大勇啐了口唾沫，松开手，恶狠狠道，“三天，三天后不还钱，我卖了你那破屋！”
说完，他带着人扬长而去。
张小禾蹲下身，默默捡起地上的工具，手抖得厉害。
他咬咬牙，抬头冲围观的人笑笑：“没事儿，散了吧。”
中午，张小宝放学回来，见摊子乱糟糟的，吓得问：“哥，咋了？
谁欺负你了？”
“没啥，小事儿。”
张小禾揉揉弟弟的头，硬挤出个笑，“晚上给你炒鸡蛋，别瞎想。”
可张小宝不傻，眼圈一红，低声道：“是陈大勇吧？
他老来找麻烦，哥，咱们咋办啊？”
张小禾没吭声，低头修伞，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三千块，他攒一年都未必够，陈大勇要卖屋，他和张小宝连个窝都没了。
傍晚，李若云来了，手里拎着一袋红薯，笑盈盈地走过来：“烤了几个红薯，给你和小宝尝尝。”
张小禾抬头，见她眼底的温柔，心里的苦涩淡了点。
他接过袋子，低声道：“谢谢您，李医生。
您老这么帮我，我真……别老说谢。”
李若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