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寂方婳的其他类型小说《成亲被拒后,她反手开始了养成攻略小说》,由网络作家“红糖糍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裴寂一边哭,一边声音颤抖道:“娘亲她......五年前就走了。”已经死了么?裴寂忽然止住了哭泣,一边喃喃自语,“对,我不能哭。”他擦干眼泪,声音坚毅,“娘亲说过,因为一点小事就哭不是男子汉,但是她又教导我,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才可以,这样才可以保护父皇。”这倒是第一次,裴绝从自己的子嗣口中,听出这种话。其他皇子,要么是说长大了建功立业,要么是说成人成才,他却说要保护自己。真是有意思,那女人教的么?只不过,死了那么多年,小孩子哪记得这种话。裴绝探究的目光缓缓落在那张熟悉的小脸上,见他表情坚毅,内心感慨。小小年纪啊,就有如此感悟。不过,裴绝拿不准,小家伙是不是故意说的这番话。宫里面的人,有哪个是天真纯良的?都是一块汤圆,外面白白净净,...
《成亲被拒后,她反手开始了养成攻略小说》精彩片段
裴寂一边哭,一边声音颤抖道:“娘亲她......五年前就走了。”
已经死了么?
裴寂忽然止住了哭泣,一边喃喃自语,“对,我不能哭。”
他擦干眼泪,声音坚毅,“娘亲说过,因为一点小事就哭不是男子汉,但是她又教导我,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才可以,这样才可以保护父皇。”
这倒是第一次,裴绝从自己的子嗣口中,听出这种话。
其他皇子,要么是说长大了建功立业,要么是说成人成才,他却说要保护自己。
真是有意思,那女人教的么?
只不过,死了那么多年,小孩子哪记得这种话。
裴绝探究的目光缓缓落在那张熟悉的小脸上,见他表情坚毅,内心感慨。
小小年纪啊,就有如此感悟。
不过,裴绝拿不准,小家伙是不是故意说的这番话。
宫里面的人,有哪个是天真纯良的?都是一块汤圆,外面白白净净,里面黑芝麻一般的心。
特别是在冷宫,小娃娃那么多年没人管,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子。
裴绝的目光在冷宫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裴寂身上。他微微俯身,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孩子,朕这些年未曾来看望你们母子,你可曾怨恨朕?”
裴寂抬起头,稚嫩的脸上带着怯弱,但眼神却清澈而坚定。
他弯下身子,恭敬地叩首,声音清脆,“父皇,说心里话,儿臣也曾怨恨过您的。”
原以为裴寂会顺势讲一番大道理,却未曾想他如此直白。
裴绝觉得有意思,饶有兴趣问道:“那现在呢?”
闻言,裴寂沉默了一会,支支吾吾,“现在......现在也有点委屈的,委屈父皇为什么这么久才来冷宫看我。”
是委屈,而不是怨恨。
小孩子哪懂那么多,有心里话就直说了,倒是真切。
裴绝内心动容,那么多年,的确冷落了他们母子。
他刚想摸摸裴寂的脑袋,眼前的人便突然开口,声音掷地有声,“而且娘亲常说,父皇是天下之主,肩负万民之责,儿臣和娘亲也是父皇的子民,不能因私情而扰父皇清静。”
“娘亲总是和我念叨父皇的好,所以我想父皇当不是薄情的人,只是一直为国事烦忧,现在才有空来看望我。”
裴绝闻言,眉头微挑,有些意外裴寂的话。
那个女人,居然对他一点怨念没有么。
裴绝走近几步,低头看着裴寂,好奇道:“哦?你娘亲当真如此说?”
裴寂点点头,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语气却依然恭敬,“儿臣不敢欺瞒父皇,娘亲说了,做人要诚实,脚踏实地,身为皇子担着皇家颜面,更得以身作则。”
裴绝沉默片刻,目光在裴寂脸上停留良久,似乎在判断他话中的真假。
最终,他缓缓点头,语气缓和了许多:“你母亲......把你教得很好。”
裴寂低下头,声音轻若蚊吟:“谢谢父皇的夸奖,儿臣只希望,您有时间能多来看看我。”
到底是小孩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自己一面,渴望父爱。
裴绝轻笑一声,伸手摸了摸裴寂的头:“好孩子,朕记住你的话了,你想跟朕离开这里吗?”
他把选择权交给了裴寂。
裴寂犹豫了一下,突然转身,熟练的爬上墙头,折了一只桃枝下来,一如多年前的他。
“娘亲没能等来父皇接我们走,但她死时,桃树刚好枯萎,想来今日桃树开花,是娘亲在天显灵,我带着桃枝走,也算完成她一个遗愿。”
能脱离冷宫,第一时间不是高兴,而是想着生母,的确孝顺纯良。
至于枯梅开花,到底是弄出来的把戏,裴绝已经不在意了,宫里头这种小把戏多见,神明显灵,祥瑞之兆这些传言,他是不信的。
但这里,有个意外之喜。
裴寂跟在裴绝身后,目光恢复冰冷,心里冷笑。
面前的男人甚至不愿意牵一下他的手,不过因为愧疚,才愿意给他安排一个去处。
梅树早就枯了,并不是母亲死的那年才枯萎,可皇帝怎么会知道,因为他从不过问这里的事。
是了,那今天又为什么会路过这?
死了几年的梅树又为何突然开花?
难道那个梦,真的有预示未来的作用么?
无数问题困扰着裴寂,梦里那张脸越来越清晰。
也许找到那个女人,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裴寂身上的衣服都是脏的,全身因为营养不良骨瘦如柴,身上还有多除旧疤痕,看得伺候的宫人一直叹气。
听说是小皇子,哪有皇子混成这个样子的。
洗漱完,高公公吩咐其他人给裴寂束发,又换上了一身新行头,再次站在裴绝面前时,倒真有几分皇宫贵族的意味。
特别是那双眼,像自己,和他早期没登上皇位时一样,虽然有点迷茫,却坚毅得很。
果然是他的孩子。
裴绝有几分欣赏,把人唤到自己面前来,细细打量他,忽然开口,“你愿意重新找一个娘亲吗?”
皇子必须要有人抚养,那个女人既然死了,就得从后妃里,重新找个人出来。
他想听听看,裴寂对于此事的看法。
裴寂抬起头,目光平静而坚定,直视着裴绝的眼睛。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父皇,儿臣的娘亲虽已离世,但儿臣心中唯有她一人,不愿再认他人为母。”
裴绝微微皱眉,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的扶手,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你年纪尚小,宫中若无母妃照拂,难免孤单,况且,皇子若无母族支持,日后在朝中立足也颇为艰难。你可曾想过这些?”
什么权势,什么人心,裴寂懂的。
但裴绝可不希望,他知道这些。
裴寂假装听不懂,小声回答,“儿臣只知道,娘亲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亲,任何人替代不了。”
裴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罢了,”裴绝轻叹一声,挥了挥手,“既然你心意已决,朕也不勉强你。不过,宫中规矩不可废,你虽不愿认他人为母,但日常起居仍需有人照料,朕会从六宫妃子中,找个人教导你。”
裴寂恭敬地行了一礼,声音平静:“谢父皇体恤,儿臣遵命。”
她的意思这么明显裴绝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是明摆着拿自己当替罪羊了。
动静消失的瞬间,后面的偷情二人组终于松了口气。
“难道真的是虚惊一场?”
“韩郎要不我们还是走吧,万一被发现就不好了。”
“好,我们走。”
让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转过身就看到了一道隐藏在黑暗下的身影。
裴绝缓步走了出来,看着上午还在和他谈笑风生的虞美人此刻正和一个侍卫拉拉扯扯暧昧不清,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要是现在抬眼的话恐怕还能看到头上还没来得及撤回的绿帽子。
“皇…皇上......”
虞美人被吓坏了赶紧从侍卫怀里退出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
翌日一早方婳跟着众人前来向皇后请安,不巧就听到了那些传言。
“听说了吗,宫里有人偷情的事被皇上发现了。”
捕捉到关键词的方婳不禁瞪大了眼,如果皇上没有和外面的女子偷情,那她昨夜看到的一对鸳鸯又是谁?
“啧啧啧那虞美人可真是胆大竟敢和宫里的侍卫在御花园颠鸾倒凤,还恰好被皇上撞个正着。”
对上了,都对上了,从她们的你一言我一语中,方婳拼凑出了整件事的真相。
原来偷情的另有其人,而那位和她一起偷窥的大哥就是当朝皇帝。
意识到这点,方婳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难看到没有注意周围的动静。
“皇上驾到。”
随着内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所有宫女、太监齐刷刷跪了一地。
随着身边的宫女小翠提醒她才意识到皇上来了。
“参见皇上。”
众人齐刷刷行礼唯独方婳慢了半拍,好在人多眼杂她在人群当中并不显眼,应该不会有人注意。
然而意料之外的是裴绝径自来到她的面前,眉头微蹙:“抬起头来。”
空气瞬间凝滞,连带着周围的宫女太监全都屏住呼吸看向方婳,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皇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昨晚的事所以找她问罪?
方婳僵硬地抬头,迎上那道锐利如刀锋的目光,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
“是你。”
熟悉的面孔再次出现在眼前裴绝一眼就认出来了,不由皱起了眉:“你是哪个宫里的?”
上次问的是以为她是哪个宫里的宫女,现在问是不知道她是宫里哪位嫔妃。
“回皇上,臣妾是咸福宫的方常在。”
方婳有些不敢直视,心中祈祷着千万不要把昨夜的事供出来。
可惜令她失望了,裴绝接着问:“既然是咸福宫的,那昨夜又为何无端出现在御花园?”
后宫暗潮汹涌他是知道的,但像偷情这种隐蔽私密的事方婳又是怎么知道的,而且出事的时候还好巧不巧看见了。
要说是意外,裴绝一丁点都不信。
“这......”
总不能说是系统引路吧,方婳心底欲哭无泪,面上还要装作一本正经道:“其实嫔妾近日总是感到胸闷气短睡不着觉所以闲来无事出来走走,不成想碰到了那种事。”
假的不能再假了,但她是真的无话可说只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裴绝自然察觉到了她的意图,虽然并未直接拆穿,却也变着法子把她往火架子上面烤。
“是么......”
他故作思考,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对方婳赞赏道:“方常在揭露有功,即日起晋方常在为方贵人,赐号襄。”
襄......
皇上是误会了什么,还是觉得她算计了这一切。
冤枉啊,方婳刚刚穿来不久和那个什么的虞美人根本不熟,连朋友都不是,又怎么算背刺呢?
“谢皇上。”
方婳无法解释这个问题只能磕头谢恩。但这样一来她的处境无疑多了分危险。
因为皇上的不信任,以及宫里人的揣测都会觉得她“贵人”的位份来路不正,甚至可能是通过出卖身边的人得来的。
闻言,方婳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贤贵妃哪有那么客气,怕是话里故意给自己挖坑呢。
她没起身,毕恭毕敬回答:“就算受了册封礼,妾身也只是贵人,按照礼数,给娘娘行礼理所应当。”
没等对方开口,方婳抢着补充,“再说了,娘娘才是这是咸福宫的主人,就算妾身日后有福气成为贵妃,见到娘娘了,这礼数还是不能少。”
方婳自认为回答得没问题,贤贵妃却紧抿着唇,直起身子来,一双凤眼打量着她,好半天才道:“方贵人好志向,才当上贵人,就想着有朝一日能成为贵妃?”
“看来,我这个做姐姐的要和你多学习学习呢。”
找碴,这一定是找碴!
方婳扯了扯嘴角,微笑着说:“娘娘哪里的话,妾身得陛下赏识,得了个贵妃的名号已是感恩戴德,怎敢妄想贵妃之位。”
贤贵妃眯起眼睛,意味深长道:“这宫里谁不想挣破了脑袋往上爬,襄贵人,你何必在本宫面前扯谎呢。”
方婳没有任何犹豫,立马回答:“妾身绝无半点谎言。”
榻上之人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不错,我很满意你的回答,起身吧。”
刚才一直弯着腰,方婳腰酸得很,却不敢展露一点疲倦之色。
她毕恭毕敬站在那,低垂眼眸,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贤贵妃没发话之前,她不能坐下来。
“玉珞,上次陛下赏本宫的那支玉簪拿过来。”
贤贵妃对方婳招手,示意她到旁边来,握住了她的手,笑意妍妍。
方婳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心里面平静如水。
又要开始套近乎了。
果然,玉珞把那支玉簪拿过来后,贤贵妃便放在她头边比画。
“不错,我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这根簪子和你搭。”
“你受了册封,是咱们咸福宫的喜事,我没什么贺礼可给你,就把这根簪子赏给你吧。”
说着,贤贵妃就将簪子递给她。
就在方婳想贤贵妃什么时候这么好心的时候,那支玉簪,准确无误地从她手边上划走,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碎裂成好几块。
贤贵妃肉眼可见得不太高兴。
她皱着眉头,立马松开了方婳的手,冷笑道:“襄贵人就算再不喜欢我,也不该拿陛下的赏赐发怒。”
“我是看陛下喜欢,才把这根簪子给你,如果陛下知道我把他赏我的东西弄坏了,一定会大发雷霆。”
不给方婳丝毫解释的机会,玉珞和另外一名宫女,立马押着方婳跪下来。
贤贵妃起身,捡起地上的碎片,居高临下望着方婳,薄唇轻启,“在陛下问罪之前,我只好先拿你开刀咯。”
方婳抬起一张楚楚可怜的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不断求饶,“贵妃娘娘,妾身真的是不小心的,觉非不喜娘娘,求求您放过妾身!”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贤贵妃这架势,估计是想把她的脸划花,以绝后患,眼下随便找什么由头都行。
她从踏进这道门的那一刻,就进了一个局,干什么都是徒劳。
除非让贤贵妃打消疑虑。
可是自己伏低做小了,表忠心的话也说了,贤贵妃还是不信,她真的没办法。
上一世她一开始巴结讨好的裴寂在冷宫没人搭理,无人关心在意她讨好谁。
可裴绝不一样,多少人盯着裴绝,现在就多少人盯着她。
系统,你快想个办法
总不能一开始就毁容吧,虽然皇帝可以不喜欢美女,但一定不能喜欢的是个毁了容的女人啊!
她拿着毁了容的脸,再怎么争宠,那都硌硬人。
宿主大大,救兵马上到
系统可以帮助方婳推进一些必要的情节,比如上次御花园和裴绝的相遇。
方婳咬牙,心一横道,“贵妃娘娘,那晚陛下和妾身说过一些心里话,可以告诉娘娘!”
闻言,贤贵妃来了兴趣,示意让人把她松开。
方婳松了一口气,还是跪着,不敢起来。
“娘娘,那晚妾身在御花园和皇上偶遇,一同撞见虞贵人和侍卫私通。”
“之后陛下感慨,说这宫里找个知冷知热的人难,不知哪些人真心还是假意。”
“陛下现在内心空虚,正是娘娘嘘寒问暖的好时机。”
方婳嘴叭叭个不停,胡扯一大堆,就是希望拖延时间,然而贤贵妃抬手,不耐烦地打断她。
“等等。”贤贵妃睨眼望着她,怒极反笑。
“襄贵人啊,襄贵人,你是不是觉得我好糊弄?你说的这些难道我不知道吗?”
她一发怒,玉珞立马会意,方婳重新被人押着,那张脸被迫抬起来,动弹不得。
“多漂亮一张脸啊,可惜了。”贤贵妃轻轻一笑,指腹稍稍用力。
只是锐利的尖端刚触碰到脸时,门外六公公高昂的声音便道:“皇上驾到!”
贤贵妃立马收手,只不过这时候方婳已经来不及起身,玉珞和另外一名婢女下意识松开手。
裴绝进来时,贤贵妃坐得好好的,而方婳跪在地上,脸上有一道浅浅的红痕,地上是碎了的玉块。
裴绝微微蹙眉,狭长的眸子眯起,眼神晦暗不明,朗声道:“朕不在的日子里,咸福宫好生热闹啊。”
贤贵妃立马迎上去,下意识地挡住裴绝的视线,“陛下怎么突然来了,也不说一声,臣妾好泡上您爱喝的龙井。”
九五之尊的男人身影高大,越过贤贵妃,打量的视线落在方婳身上,悠悠开口,“听贵妃的意思是,朕来得不是时候?”
贤贵妃吓出一身冷汗来,慌忙解释,“是臣妾说错话了,陛下莫要生气,臣妾这就去泡茶。”
只不过,贤贵妃没来得及走开,裴绝问话了。
“等等,襄贵人怎么还跪着呢?”
贤贵人脚步一顿,已经想好了回答。
她刚才刻意不提方婳,就是等皇帝主动问,这样自己解释起来才不会太奇怪。
可是,裴绝抬手,接下来的话堵住了她的嘴。
“贵妃不必多言,我想听襄贵人自己说说,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冷月高悬,夜色如墨,沉甸甸地压在皇宫的每一寸土地上。
方婳靠在榻上,屋子的窗户半开着,月色在脸上投下斑驳的暗影,恰似她此刻纷乱如麻的心绪。
沉重的目光穿过重重宫墙,指向冷宫。
方婳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琉璃瓶,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瓶身。
琉璃瓶在月光下折射出清冷的光,触手冰凉,刺得心中阵阵寒意。
宿主大大,二十四小时内退还道具的话,系统会返还全部的积分哦。
方婳暗自翻了个白眼,“多嘴,我不需要你提醒。”
琉璃瓶装着的,是她花三分之一初始积分兑换的生长素,能让冷宫的枯梅树,一夜之间开花。
方婳从系统那得知,皇帝明日会路过那里。
或许,裴绝早就忘记了冷宫裴寂的存在,但他一定会记得这棵树。
方婳以前听裴寂提起过那棵树的来历,和他母亲有很深的关联。
皇帝和他母亲在这棵梅花树下定情,过了段甜蜜的生活。
九五之尊的皇帝生来薄情,一段露水情缘不足挂齿,可要是特定的情景想起来,难免会动恻隐之心。
裴寂出冷宫需要一个契机,上辈子是在三年后,皇帝生辰上,成长起来的裴寂花巧心思,哄得裴绝欢心,才让他想起来自己有这么一位儿子。
那三年,方婳陪裴寂一起度过,不至于像现在一样太难受。
不过那个时候方婳是冷宫宫女,还有系统给的帮助,才能让裴寂过得舒坦。
这一世身份不方便,只能提前把裴寂弄出冷宫,不然他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
明天就是个好机会。
方婳担心的是,就算定情之树一夜开花,皇帝念起旧情又如何,裴寂年纪小不会说话,把握不住时机,照样白搭。
但她现在也不可能让人去给裴寂递个信,太可疑,而且她暂时还没有信任的人。
难搞。
方婳低眉纠结了好一会,叹口气,最终还是道:“系统,把那个也换了吧。”
系统懵逼。
宿主大大,你真的决定了么,剩下的积分一换后,只能兑换一些最低等级的道具,要是咱们碰见了麻烦怎么办?
这个方婳不是没想过,可是眼下情况更危急,积分嘛,做任务慢慢积攒呗。
裴寂要是没了,她上哪做任务去。
只能放手一搏。
“决定好了。”方婳的语气斩钉截铁。
系统又劝了好几遍,但方婳不改口。
系统跟着方婳走了一个世界,了解她性格,知道这下子是真劝不了,只好肉疼的兑换道具“控梦术。”
这下好啦,宿主你只剩下一百积分了,以后自求多福哦。
控梦术顾名思义,使用之人可以随意控制一个心想之人的梦境,而且那人醒来后,会记得梦中发生的一切。
控梦和普通的梦不一样,会显得无比真实。
裴寂虽不信鬼神之事,但这也算提个醒,等真的见到了皇帝,聪明如他,一点就通,一定知道说什么。
洗漱躺下后,方婳使用控梦术,进入裴寂的梦境。
甫一进入,一股彻骨寒意袭来,眼前竟是一片荒芜,残垣断壁间,乌云沉沉欲坠,冷风似刀割面。
方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慢慢往里走,越往里越凄冷,一切景物失去了色彩,变成最原始的黑白。
明明没有声音,方婳却听到了某种东西的悲鸣,周遭泛起白雾。
梦境最能显现一个人的内心世界,裴寂的梦如此荒凉,说明他的心也是这样。
才多大的孩子,心绝望到这般地步。
方婳不奇怪了,难怪她花了那么多力气都走不进去。
走了好一会,眼前迷雾终于散开,方婳眼前,出现了冷宫一角。
正是那棵枯萎了的梅花树。
骨瘦嶙峋的小郎君伏在树下的尸体上,放声大哭,周围围着不少宫女。
“这尸体放了一天了,再不运走,闹出什么病来可怎么办。”嬷嬷身边的宫女插了句嘴。
闻言,小郎君哭得更大声,几乎是乞求一般,跪在地上给嬷嬷磕头。
“求求你们不要把我娘扔到乱葬岗,找个地方给她安葬好吗?”
嬷嬷啧了一声,“就是个和侍卫私通的贱玩意,还想能入土为安?”
话音落地,其他人不顾裴寂的哭喊,把树下的尸体拖走。
脏乱的尸体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小郎君哭得撕心裂肺,鼻涕横流。
没人管他,回应的只有风刮过枯树嘎吱脆响。
场景放了好几遍,方婳也看裴寂哭了很久。
她从来没看到裴寂哭得这么放肆过,她见他的每一面,他情绪克制,喜不外露。
也许自这以后,裴寂就变得不爱展露情绪了。
这是他心里最大的梦魇,不然也不会在梦境里反复循环。
在下一次重复梦境的开始,方婳深吸一口气,缓缓朝树下的小郎君走去。
那片阴影落下时,裴寂闻声抬头,用一双满是泪痕的脸对着方婳。
他眼中被迷茫和悲戚填满,甚至忘记了去问方婳是谁,只是重复那一句:“求求你们,将我娘安葬了吧。”
方婳弯下身子,递了一张干净帕子过去,“擦擦。”
她语气缓慢,声音温柔,和那些疾言厉色的嬷嬷比起来,宛如暖阳,裴寂一下子愣住了,没接。
于是方婳自作主张替他擦了,裴寂慢慢止住了哭泣,这时候才想起来问一句,“你......你是谁?”
反正是梦境,方婳随口胡诌了个身份:“神仙姐姐。”
神仙......那娘亲是不是有救了!
裴眼眸一亮,立马给方婳磕头道:“求求神仙姐姐救救我娘亲!”
方婳没答应,他便一直磕,直到她伸出手扶住了他的胳膊,直截了当回答:“人死不能复生。”
裴寂愕然,怔怔地盯着方婳看,喃喃自语,“为什么,你不是神仙么。”
方婳知道,裴寂一直对母亲的死心怀郁结。
在梦里她当然可以复活他的母亲,可是醒来后呢?
所以方婳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叹着气说:“傻孩子,你娘亲活着才是一种痛苦。”
“生死有道,她生前的福分已经尽了,今后会去另一个世界享福。”
“我来,是为了接她走。”
小小年纪的裴寂还不太懂得这番话什么意思,抓着方婳的衣角不放,固执地问,“那你们要去哪里,可不可以带我走?”
皇帝走后,众人打量的目光落在方婳身上,有人嫉妒,有人好奇。
一个常在想要成为贵人,除非得了皇帝宠幸,诞下子嗣,又或者是才艺出众。
这张面孔生,姿色平平,若真是有十八般才艺,早在选秀的时候就出人头地,怎么从前从未听说过?
怕真是给皇帝递了什么消息,皇帝高兴才给了她一个贵人的身份。
方婳微微皱眉,她在宫里还未立足,就吸引这么多视线,可不是一件好事。
原本哪个妃子晋了位分,大家面子上都要意思意思一下,好歹说句恭喜的话。
到了方婳这里,却鸦雀无声。
方婳倒也不尴尬,安分地坐在原来的位子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请安完退下。
回到咸福宫,方婳心里把裴绝骂了一顿,贵人这个位分给了不如不给。
宫里面最忌讳的就是树敌,她现在一点自己的势力没培养起来,反而惹了一身骚,让人家忌惮上,以后做什么都被人盯着。
原本她还想着去看看裴寂,现在恐怕不行,回宫的路上,方婳便注意到路上有两个宫女跟着她。
还是得把这件事处理完,才能去“关心”裴寂。
方婳正愁着,身边的小宫女绿芜忽然小跑进来,一脸欣喜。
“娘娘,陛下的赏赐来了。”
方婳赶紧到门口谢恩,管事公公领了一大箱子首饰过来,后面跟着不少人,很隆重的样子。
绿芜激动到说不清楚话,方婳心如止水。
以前从最低的位分一步步到皇后,这样的场面方婳早就习惯。
唯一的想法就是,拿了那些赏赐,好歹有些钱了,在宫里面好打点人。
“贵人吉祥!奉皇上旨意,特赐贵人和田玉簪,苏绣宫装......望贵人笑纳,愿贵人福泽深厚,圣眷日隆。”
咸福宫其他的下人窃窃私语,早上请安发生的事,这会儿早在宫里传遍。
“方常在可真有福气,这才入宫多少天,就升为贵人了?”
“这福气啊,怕是从别人身上讨过来的,说不定下一个就是咱们主子,可得小心着点!
方婳谢恩后,身边的宫女领着东西进去。
绿芜总是时不时打量她,黑色眼珠子滴溜着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方婳心了,随手拿了件首饰赐给她。
上辈子自己还是个常在时,绿芜对她没少低眉下眼,成了贵人后,就嘘寒问暖,典型的势利小人。
方婳蹙眉,只是现在自己身边没人,还得用着她,暂时没找到理由把人赶走。
“谢谢娘娘!”
绿芜得了赏赐,眉开眼笑,立马收得好好的,嬉皮笑脸道:“皇上给了娘娘这么多赏赐,看样子今天晚上一定要宠幸娘娘了,奴婢这就给你梳妆打扮。”
这是一贯的规矩,册封当晚,皇帝会宠幸被册封的妃嫔。
方婳高兴不起来,裴绝摆明了还在怀疑她,那双眼里没有半分情欲,只有无尽的猜忌。
而且目前她也没做好侍奉的准备。
难道今天晚上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吗?
当晚一直等到亥时,皇帝还没过来,外面夜色如墨,方婳已经困到眼睛睁不开。
养心殿的太监这才传消息过来,皇帝在刘贵妃那边宿下了,让她不要等着。
绿芜一脸失落,方婳洗了把脸,把白天绿芜擦的那些胭脂水粉全部洗干净了,倒头就睡。
绿芜咬牙,原本以为这个不上进的主子终于有天得宠,去打听了才知道原委,恨铁不成钢。
这样跟在她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头。
翌日请安完,方婳册封当晚就被皇帝冷落的消息传遍宫中,咸福宫的宫人前一天还在说方婳好手段,现在都笑起她来。
绿芜去御膳房领东西回来,路上没少受指点,回来时自然没好气。
“娘娘也真是,不是我说您,就算是一个人在屋里,也要注意言谈举止,您现在是贵人了,怎么还这样躺在榻上,成何体统?”
方婳淡淡瞥了她一眼,幽幽开口:“咱俩到底谁是主子?”
给点颜色就开磨坊,真以为她好脾气呀。
绿芜语塞,知道说错了话,又哄人似的道:“奴婢这不是关心娘娘么,您整日窝在屋里,对身子不好,该多出去走走。”
毕竟以后还得靠着这位主子,不能真的惹生气了。
另外,多走走,多找找讨好皇上的机会,也不至于被冷落了一夜。
系统非常赞同绿芜的话。
宿主,咱们不能这么咸鱼下去了,反派爹不知道再和哪个美人花前月下呢
方婳打了个哈欠,有些漫不经心。
现在去找皇帝,岂不是坐实了自己要争宠的想法?多少双眼睛盯着,几条命够浪啊。
在宫里,当然不能一开始就表露自己的真实目的。
再说了,一会有人要来找麻烦,她这个主角当然不能不在。
屋外忽然响起脚步声,方婳挑眉,伸了个懒腰。
人这不就来了吗。
身着淡蓝色宫装的女人大踏步跨进来,极其怠慢地欠身行礼后,便抬起脸,露出不屑的眼神。
“襄贵人安,贤贵妃娘娘让奴婢传话,请您过去一叙。”
绿芜看出来是贤贵妃身边的贴身大宫女,立马给方婳使眼色。
这位是贵妃娘娘的心腹婢女玉珞,多少人上赶着巴结,可不能得罪了。
虽然看不惯对方狗眼看人低的样子,方婳还是起身迎接,微微一笑,“麻烦你给贵妃姐姐回句话,妹妹一会儿就来。”
她未站稳脚跟,该低头就得低头。
咸福宫主位是贤贵妃,另外还住着几位常在和一个淑贵人。
方婳和那几位位份小,平时和贤贵妃来往也少,几乎不怎么走动。
她一只脚踏进金丝楠木的门庭,进去一眼瞧见贤贵妃慵懒地靠在榻上品茶,见她进来,头也不曾抬一下。
方婳弯身行礼,“贵妃娘娘金安。”
贤贵妃这才抬眸看她一眼,眼神极其不屑,弯起嘴角,蹙着一双柳眉,语气嘲讽道:“哟,妹妹行此大礼做什么。”
“如今你刚受册封,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我可不敢担此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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