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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981:开局坟头挖宝!杨一木林芳小说

末名客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吃完晚饭,杨一木看了下小本子,今天比昨天多了三千多斤呢。一三说:“不光南郊这边,就是西郊那几个村子都开始朝这边送了,瞅这形势,收个七八千斤一点问题都没有。”方强一听,有点急了,拉着杨一木说:“哥,就我们几个人、四架车可是不够啊,估计后面还有更多呢。”杨一木一想可不是吗,就这四辆板车,算上夏师傅一共才4个人,一架车拉五百斤,八千斤来就要送四趟,来回几十里地,光靠这几个人手不累垮才怪。以后收的量再多了,可咋办?于是道:“今天先这样,你和竹竿看看再借两架车,多找两个人跟着,大不了我们多跑两趟。后面再想办法。”方强跟他爸说了这事,让他帮衬找人找车,连人带车一趟给十块。一听说要给十块钱,方老头扑哧扑哧猛抽了两口烟,有心帮衬在乡下的妹夫家,可又...

主角:杨一木林芳   更新:2025-04-23 19: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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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杨一木林芳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1981:开局坟头挖宝!杨一木林芳小说》,由网络作家“末名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吃完晚饭,杨一木看了下小本子,今天比昨天多了三千多斤呢。一三说:“不光南郊这边,就是西郊那几个村子都开始朝这边送了,瞅这形势,收个七八千斤一点问题都没有。”方强一听,有点急了,拉着杨一木说:“哥,就我们几个人、四架车可是不够啊,估计后面还有更多呢。”杨一木一想可不是吗,就这四辆板车,算上夏师傅一共才4个人,一架车拉五百斤,八千斤来就要送四趟,来回几十里地,光靠这几个人手不累垮才怪。以后收的量再多了,可咋办?于是道:“今天先这样,你和竹竿看看再借两架车,多找两个人跟着,大不了我们多跑两趟。后面再想办法。”方强跟他爸说了这事,让他帮衬找人找车,连人带车一趟给十块。一听说要给十块钱,方老头扑哧扑哧猛抽了两口烟,有心帮衬在乡下的妹夫家,可又...

《重生1981:开局坟头挖宝!杨一木林芳小说》精彩片段

吃完晚饭,杨一木看了下小本子,今天比昨天多了三千多斤呢。
一三说:“不光南郊这边,就是西郊那几个村子都开始朝这边送了,瞅这形势,收个七八千斤一点问题都没有。”
方强一听,有点急了,拉着杨一木说:“哥,就我们几个人、四架车可是不够啊,估计后面还有更多呢。”
杨一木一想可不是吗,就这四辆板车,算上夏师傅一共才4个人,一架车拉五百斤,八千斤来就要送四趟,来回几十里地,光靠这几个人手不累垮才怪。以后收的量再多了,可咋办?于是道:“今天先这样,你和竹竿看看再借两架车,多找两个人跟着,大不了我们多跑两趟。后面再想办法。”
方强跟他爸说了这事,让他帮衬找人找车,连人带车一趟给十块。
一听说要给十块钱,方老头扑哧扑哧猛抽了两口烟,有心帮衬在乡下的妹夫家,可又有点犯难,毕竟这事儿是人家杨一木投的本钱,就走过去对杨一木说道:“小杨,这事儿不用找别人,强子他姑夫、表哥闲着了,他家在南闸公社,船正好路过,到了地方靠一下过去打声招呼就行。不用多给,就拿个五块钱就行。”
方强扭头看向杨一木。
人家开口了,又是他家亲戚,给五块钱就不合适了,杨一木索性人情做足:“方伯,到市里要走几趟路,路上也坑坑洼洼,受老罪了。我和强子肯定有的赚,就给十块吧,你不用操心。”
方老头道:“你这孩子仁义,这么帮衬强子,还想着你伯,感谢话我就不多说了,那我今晚跟你们一起,也拉一辆。既然你喊我声伯,那我做什么都应当应分的,你什么也不用给我。到时我再跟强子他姑夫说声,让他们在乡下帮你收!”
这话一讲,杨一木倒是眼睛一亮,南闸公社在富平的最南端,跟邻县高平搭界,又刚才靠着运河,在那边开了收鱼虾的点再合适不过了。
院子里乱哄哄的,一会来人,一会走人。
杨一木索性定了一个时间段,下面再收每天只在下午时间十二点到六点这个时间段收,过了这个时间段就不收了。
强子几人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夏师傅今晚也来得早,也比昨天勤快,船一靠码头,也跟着收袋码货,往船上装,毕竟八千多斤的鱼虾呢。
方老头今年五十三了,却自认老当益壮,非要自己单独扛一袋上船。
方强老娘一拍大腿,跟在后面急得嚷嚷:“哎哟喂,我说老头子,别闪着你那老腰,我跟你抬着来。”
方老头脾气也倔得很,将袋子往肩一扔,边走边不服气地嘟哝:“想当年我年轻那会,一百多斤的氧气瓶,从厂门口搬到灯工车间一里多地,提着就跑,不带歇的。”
到了南闸靠岸,此时已是深夜,沿河两岸静悄悄的。
这会儿的农村,没电视没手机没网络没电脑......也没啥娱乐活动,农村人太阳一落山就吃晚饭,天一黑就关门上床睡觉。
直观的讲这也是农村娃多的原因。
还能干嘛,人嘛说来说去就这点乐趣。
当然还有一层原因,农村穷,老思想重。
财富不够,靠娃来凑,多子多福嘛!
杨一木他妈怀着幺弟杨八同的时候,其实农村已经实行独生子女政策,大队、公社计划生育站的人都上门做过工作,只不过杨胜利那货坚决不同意。
倒不是他多么有儿女心肠,而他认为那是他的种,谁敢带张兰英去医院,他就和谁拼命。
杨姓是杨家河主姓,大队支书又是杨家这边的人,加上计划生育政策还没抓得那么严,所以杨一木就多了一个幺弟。
不过,也不是没有后果,结果就是杨胜利公社的八大员之一的放映员工作丢了,还罚了五百块青砖。
当然,这倒便宜了杨胜利这货。
他本来还有点顾忌,虽然没有编制,可好歹也是一份工作,这下好了,彻底放飞自我了,当晚收拾了一个小包裹,就走了。
船往市里开的时候就利索多了,安排一人轮流往袋子上浇水,给龙虾子加水分,其他人都猫进船舱睡觉。
路上杨一木做了个决定,鱼以后不收了,只收小龙虾子。鱼离水不行,全用木桶装,占地方不光,这年头没有制氧设备,路上还要换水,运输非常麻烦。
利润上也不占优势,一斤粮票可以换四斤小龙虾,换鱼只有一斤半,一斤粮票有三毛钱的差价呢。
这五吨的船装一万三四千斤,已经是极限了,全部用来运小龙虾子,能多出不少利润呢。
到市里的时候,时间比昨天稍微早点,水产公司最忙就是凌晨,所以一送过去就不怕找不到人。
虽然多了四千多斤,可今天多了三架车三个人,方强姑父和他表哥,都是实在人,方强他爸也舍得费力气,所以等货全部秤完,时间反而比昨天还提前了一些。
算完账,拿到单据,杨一木直接让方强去财务室那边拿钱,他们几个人在水池边用自来水龙头洗了脸。
到底是进了夏天,又走了这么多的路,干了这么多活儿,几人衣服早已经湿透,直接脱下来,在水里搅一遍,又把水壶灌满水,至于干净不干净,也没那么多讲究了。
等天亮了,几人在水产公司门口吃过早饭,杨一木就让他们先回去,自己准备去市里运输公司看看,能不能找辆卡车,为下面铺路子。
按照杨一木想法,如果下面收的量大了,就要继续找板车,继续雇人,那就招摇得不像话了。如果能与运输公司那边谈下来,以后富平那边专门收货,安州负责驳运,中间只要安排一个人跟船过来负责结帐就行,人不累还轻松。
临分手的时候,杨一木又交待方强:“你爸说的那个在南闸设收货的主意不错,具体操作你跟你表哥谈,尽快弄起来。还有还是那句话,谨慎一些,只要有人问,都说是替市里水产公司收的。”
方强欢快地不停点头,他姑家人口多,表哥也有二十五六了,到现在对象还没着落,如果在那边设立收货点,等于给他们一个赚钱的机会,这事儿能不高兴吗?
交待完,杨一木就径直走到了十七号公交站,事先他已经问了水产公司的人。
等了近十五分钟,公交车终于晃晃悠悠来了。
“到运输公司。”杨一木上车说了句。
“一站到底,来,三分钱!”女售票员说着,撒下了票。
杨一木接过小票,就往后面走,车里人不多,随便找个靠车门的位置坐下,就闭眼眯着。
一路上公交车开开停停,有人上,有人下,上比下多,不一会儿车里人满了。
走到盐阜路,车子靠站台停了下来,有人从后门挤了上来,嘴里不停嚷嚷着:”让一让,我到市运输公司......”
然后那人停在了杨一木身边。
杨一木半眯半醒之中,不由地用余光瞄了一下,感觉那人凶巴巴地瞪着他。
抬头一看,是个女孩。
只觉得面熟,又记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西郊曾是洪泛区,如今荒草丛生。
一路倒是寂静,只有偶尔掠过的风,引得路旁杨树叶沙沙作响。
杨一木顾不得去欣赏野景,喘着粗气,一路疾走,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到了坟场。
坟场的大门敞开着,门口长着两棵高大的落叶松,他紧裹了下衣服,目光警惕地向四周扫了一下,径直往里走。
先向东......再向北......无名坟?!
应该是它。
他兴奋起来,眼前这座坟茅草长得很高,虽是泥土坟,下面却是有砖块围的,估计以前也是家境不错人家,只不过后代没了。
坟洞在哪边呢?
总不能挖人家坟吧?
杨一木围着坟转了两圈,突然注意到西侧有几块砖上有一些泥巴,而旁边的砖上都生着厚厚的青苔。
于是连忙弓下腰,没一会儿就抠下一块砖。
哈哈,果然是这儿。
小样儿,挺聪明啊,竟然用泥把砖洞抹上了!
这会儿,他倒是不急了,取出黄纸,划了根火柴,点燃了,祭拜一番。然后又左右看了看,除了风吹过的“沙沙”音,鬼影都没有一个。
半蹲着身子,手伸进了砖洞......
空的?
砖洞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杨一木有些慌,跪在了地上,再用力往里伸,半条胳膊进去了,还是没有。
难道这是什么平行世界?有些人和事不一样?
还是朱大黑子说的假话?
瞬间,额头就出了一层细汗,后背一阵阵发凉。
一口吐沫更得是一个钉,说一个星期还上,就不能食言!如果此行没有收获,那......那真要带林芳往南去?
“如来佛祖、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这些粮票来路不正,可一直藏在这里的话,未来就是一堆废纸!我只想救我姐,只想家人过的好一些......千万别让我白跑一趟,有朝一日一定回馈社会。”他心里默念着,用力地将又扯下两块砖,将整条胳膊都卡了进去。
摸到了,有东西!
杨一木心脏狂跳,欣喜若狂,拼命用力往里伸,肩膀卡在砖洞口钻心的疼。
两根手指终于扯住了一角,用力往外扯,卡的有些紧,再用力一扯......
终于将东西扯动了!
他将另一只手也伸了进去,将东西从砖洞里慢慢拖了出来。
这是一个用油毡纸包裹的小包,不到半尺长,约有成人胳膊粗。
抱着厚实的包裹,他就差亲一口,只笑道:“朱大黑子呀朱大黑子,兄弟我谢谢你了!”
用力撕开一角,露出一抹诱人的紫色,他嘿嘿一笑,伸手掏出了两沓。
这是一九六六版的全国粮票,紫色票面,约五成新,面值是五市斤,厚厚一沓用橡皮筋箍着,看样子至少有上百张。
有些遗憾!
如果是五五版的,再过三四十年,一张起码能卖一二百块钱!
不过现在也是硬通货。如果记忆不出错的话,这会儿一市斤全国粮票能换两角二,这么一小沓就能换一百多块。
再看另外一沓是一九七八年的姜苏省粮票,黄色票面,面值是二市斤,成色还挺新。
不用再看了,就是它!
发了!
此地不宜久留。
杨一木重新封好砖头,掏出袋里子的旅行包,撕开油毡纸,将一沓沓粮票都倒进了包里。
本想恶作剧一下,再将自己带的空袋子包进油毡纸再塞回去,想想朱大黑子那副复杂的小表情,心想还是算了,别在这货伤口上撒盐了,就着黄纸余火,一起烧了。
粮票大小类似一分钱纸币,所以哪怕两万斤粮票,因为面值的关系,旅行包也没装满。杨一木脱下外套,塞了进去,覆在上面。
拉好拉链,拍了拍裤子的土,将腕子上的泥土搓净,拎起来就往坟场外走。
坟场大门外,夕阳西斜,野风劲吹,卷起了地上的尘土和枯叶,在空中打着旋儿。
杨一木径直往大路上走,忽然发现林场那边走过来一个人,拐上来和他迎面而行。
待会面时,那人望了他一眼,问道:“哎,干什么的?”
杨一木弓腰低眉,沙哑着嗓子,尽量让声音悲伤一些,说道:“给长辈来上坟。”
“上坟?”那人狐疑地重复了一遍。
“是的。”杨一木说。
“清明早过了,现在来上坟?”那人一边上下打量着他,一边问道。
杨一木从裤兜儿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一边递过去,一边说道:“这不是家里老人病了吗,算命先生说这是过世的亲戚在下面念叨了,得过来烧些纸拜拜......”
“哦哦。”那人接过烟,点起来,说道:“要的,要的,烧点纸就好了。”
“行,老哥,那我先走了,还得赶回去。”杨一木说着转头就走。
那人在后面又叮嘱了一句:“小伙子,柴滩荒,步子快些,天黑了,蛇也出来了。”
“好好好,谢谢,谢谢!”
那人慢悠悠的走远了,杨一木嘿嘿一笑,多亏自己机灵。
虽说他们只抓进林场偷木材的,可如果发现这些粮票,绝对得把自己按在这儿!
那人倒是说的不错,柴滩地进来容易出来难。
杨一木摔了两个踉跄,一路急赶慢赶,天黑的时候,终于走到了县城边。
找了个公厕,八个蹲坑一个人没有,他进去以后,解开裤子撒尿,热气腾腾,低头看了一眼,尿都黄了......
出来后,乐呵呵地套上外套,拎着旅行包,正准备找家旅舍住下。
一摸口袋,靠,钱不知道什么没了,也不知落在坟场,还是掉在路上。
杨一木咧嘴一笑:“算了,破财免灾吧!”
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当晚,杨一木编了个小偷的故事,花了两市斤粮票,找了家旅舍住下,还蹭了老板娘一顿晚饭。
吃过晚饭,他将门一关,拉开包将粮票过了数:全国票五市斤的一千张,二市斤的八百张,一市斤的一千二百张,五两的二千张;苏省票五市斤的一千张,二市斤的一千二百张,一市斤的八百张,五两的二千张。
全国票比省票值钱,省票只能在省内用,如果出省办事或者探亲,就要粮食所兑换全国粮。
不够用怎么办?
只能去黑市买。
杨一木虽然不知道老家这边现在什么价格,不过保守按一毛九算,光是拿到黑市上卖,二万斤就是三千八块,还上刁青松那笔钱,还能剩下一千块!

满满当当装了三架车,杨一木、方强和竹竿先送一趟,船师傅守船。
三人一路走一路歇,到了水产公司,已经人来人往,都急吼吼地往早市送货。
几人一合计,竹竿留下负责看货,杨一木和方强返回再拖一趟。
最后,船师傅也拖了一车,不过有些不情不愿:“这钱可不在那四十块钱里,得另算啊?”
等货物码好在秤站旁边,杨一木让方强和竹竿在原地等着,自己径直往办公楼走。
还没走两步,他感觉肩膀被人从后面按住了,回头一看,正是昨天遇到的那位老头。
杨一木立刻掏出烟,笑着打招呼道:“大爷,早啊,来支烟。赵经理来了吗?”
老头把烟夹在耳朵上,摆摆手说道:“这才什么天啊,赵经理没那么早来。不过他昨天已经在我这儿交代好了,你直接跟我过来就行。”
说完,老头便带着杨一木往秤站走去。
到了秤站,杨一木赶紧冲方强他们招手,示意他们开始卸货。
秤站里有一排排水槽,靠外口的是鱼池,里面养着的都是安州本地的淡水鱼,像草鱼、青混、花链、青鱼这些,里间则是一排空着的大池子。
杨一木打开袋口,伸到老头跟前,说:“大爷,你瞅瞅这小龙虾敖大肉肥,个个都是顶好的。”
老头瞥了一眼,没多说什么,冲着旁边的人喊道:“把地磅推过来,赶紧上秤!”
称完重,老头让人把里面死了的、小的挑出来,又扣了二十斤水分。最后一算下来,一共比他们在家称的重量少了八十六斤。
杨一木也没多计较,沿着秤站走了一圈,一边挨个给每人都递了支烟,一边用仰慕的眼神和钦佩的语气喊着“大哥大姐”,态度恭敬得几乎要喊“亲爹”了。
方强他们帮忙站里工人把小龙虾和大鱼倒进池子里,杨一木则拿着收据单,欢天喜地地跟着老头去后面小楼的财务室结账。
结完账出来,杨一木笑着对老头说:“大爷,您真是帮了大忙!”
接着,他指了指方强他们,介绍说:“这两个是我兄弟,那边年长些的是我们村的机船师傅。以后还得请大爷费心,多帮衬着点。”
拿到钱,杨一木心里轻松了不少。
赶了一夜的路,又干了这么些活,肚子都饿了,便叫上方强他们一起在水产公司门口吃早饭。
门口有卖包子、豆汁的,有卖煎饼果子的,杨一木花了两块二毛钱要了四斤肉包子和五碗豆汁。
也不得不说,这年代钱真的很值钱,购买力强悍,一斤包子五毛,一碗豆汁才要二分钱。
几人围坐在桌边,看见大肉包子早就两眼放光了。
吃饱喝足,就往回走,一路上方强一直紧紧跟着杨一木,生怕杨一木一不小心口袋松了。
上了船,杨一木和方强各自掏出一大把钞票,堆在一起,一张张认真地摊开码齐,过了个大数。最后一拉帐,把收鱼虾的成本去掉,尽赚四百九十块五毛五。
这可把方强吓坏了,忙问:“哥,你没算错吧?”
杨一木笑了笑,手一推说道:“你来。”
方强接了过去,又连着数三遍,渐渐地小眼睛开始眯了起来,显得眼睛更小,最后一拍手,连声嚷道:“哥,哥,我们发了。”
哎哟妈呀,就这两天不到时间挣了这么多好钱,真是开眼了,他能不激动吗?
杨一木没理他,笑着给竹竿和船师傅分了钱,
竹竿一天十块,给了二十块钱,一三也按标准,给了二十,不过人不在,要等到回去给。
船师傅工钱事先讲好的给四十块,杨一木多给了一块,又塞了一包烟,算是拖了一趟货工钱。
船师傅姓夏,嘴早笑歪了,一天四十块呢,都赶上城里人一月工资了,这还是往高里说的,一般上班的也就一月二三十块钱,四十往上那是高工资了。
此时,心里也就盘算开了:柴油是生产队的,自己就出个力气,白得四十块,一个月一千二,一年就是万元户?
做梦的吧?
一捏大腿,疼啊!态度上却对杨一木热情了不少,多给的一块也坚决不肯要,怕因小失大,黄了事情。
杨一木也没坚决,一块两块的事儿推来推去没啥意思,还是那话友情后补。
竹竿也推辞不要,杨一木倒是认真了,说道:“拿着,都是一样兄弟,没有道理我们挣钱,让你白忙活的道理。再说,后面你和一三还要继续帮衬着我,又不是干一天两天的。只要这事干一天,你和一三一天拿十块。”
按照现在的行情,给个二三块也就顶天了。
可不是有老话吗,不患寡就怕患不均。
杨一木也没有矫情到去和一三、竹竿他们搞合伙或者分成,眼下他缺钱,欠刁青松那笔款子,他心里有点着急上火。
加上今天分的,口袋里一共才八百块,如果到时间还不够,拉上方强再出一部分粮票,先把林芳那事儿给解决了。
竹竿可就高兴坏了,他也是去年返城的,一直没安置工作,他爸觍着老脸,四处求人,就连安排个街道厂工作都在等通知之中,等了一年了,还在研究呢。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街道厂效益不好,基本没啥福利,半死不活,一年顶死也就一二百块钱。心里又算了一笔帐,如果真按杨一木说的,一天十块,那一个月就是三百块,这个搁在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儿。
干一天活,就拿一天钱,合情合理。现在杨一木给他这么多钱,纯粹就是照顾自己了。
不要说十块钱,就是给个五块钱,在大街上吼一嗓子,估计能从城南排到城西。他爸在车辆厂六级工,一个才拿四十六五,算起来比他这活差太远了。
这活除了熬人熬夜,不要太轻松好吧。
竹竿心里想着,到家后抽空回去一趟跟他爸商量下,不要低三下四求人了,街道厂那工作谁爱干谁干,他是不伺候了。
到了家,船靠岸,已经十一点多。
进了门,院子里正吵吵嚷嚷,一三和方兵忙着收货过秤,忙得眼都不抬。
杨一木过去瞅了一圈,十几口大缸早已满满当当,红通通一片。
方强老娘正在灶屋里忙饭,一听方强这趟就挣了一百六十二块钱,一边高兴一边担心,毕竟这是投机倒把的事,低声问道:“强啊,这不会真的出事吧?”
方强老娘平常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主,如今见到如此钱景,突然有了盼头,连忙拿了一块钱让小儿子方兵去街上割肉。
等方兵拿肉回来,切了一半,想想又将搁到碗柜里的另一半又放到了案板上。
方强返城这两年,大儿子方军媳妇吵吵闹闹吵着要分家单过,话里话外意思嫌二叔子没工作,小叔在上学拖累他们,总不能拿自己两口子工资钱补他们吧?为了这事,老两口也没少唉声叹气。

杨一木也懒得去想,一路处于假寐状态。
到了下一站,又是吵闹了一番,不时钻进来人,跟泥鳅一样。
杨一木不得不打起精神,直起了身子,看着那女孩脸色苍白,在那儿打摆子,站又站不稳,双手紧紧拉着吊环,终于不忍心了:“这位同志,你坐我座位吧。”
女孩听了一愣,笑着道:“那谢谢了啊!”
两人换了个,杨一木倒难受了,只得带着一颗煎熬的心,过了一站,又一站,心里不停念叨“快到了,到了就好”。
也许是因为无聊,或者纯粹好奇,那女孩主动搭起了话:“喂,同志,你在哪儿的下车?”
杨一木懒趴趴地答道:“跟你一个地!”
女孩子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哪下的?我又没告诉过你?”
杨一木指了指售票员道:“你刚才跟她讲了!”
女孩子笑着说:“你倒是蛮有心的呢。”
又道:“你还没回富平呀?”
这时,杨一木才想起了,她不就是前天坐他旁边的那个女孩吗,只得继续礼貌的应付道:“是,来市运输公司办点事儿,下午就回。那天我晕车,不好意思呀?”
“没事,这回蛮好。”女孩说道。
后面无非聊着聊着,就聊成了查户口,最后就差要联系方式了。
杨一木恨不得直接一口气说完,因为查户口式的开场白讲完了,下面就没有话题了。
这年头真没有可聊的,两辈子杨一木也不擅长聊天。
男女之间无非就那么点话题嘛。
再往深处聊,这年代,被旁人听到,会被当做流氓打死的啊!
真的会被打死!
公交车进站的时候,杨一木感觉解脱了,感谢天感谢地,终于到地方了。
出了公交站大门,日头正盛,天又热了些。
满大街只是自行车和公交车在路上来来往往。偶尔也有人骑摩托车的,呼啸而过,比后来开奔驰宝马还拉风。
这会儿小汽车就比较少见了,象安州这地界路上跑的基本都是上海牌的,也有一些苏联产的比如伏尔加、切诺基,那是富贵阶层才开得起。
杨一木深吸了一口气,晕车感好了许多,随便找了个石阶,坐着点了根烟,冷不丁的被人从后面拍了肩膀,扭头瞅了一眼,还是那女孩。
那女孩讪讪一笑道:“这一带路不熟吧?我带你去。”
杨一木说:“没事,我抽口烟,你先走吧。过会儿我问人,就这么个小地方,又不是没嘴。”
那女孩听杨一木这样说,倒也没走,笑道:“那我等你抽完烟,我去那儿采访过,说不定帮上忙。再说你一路让座给我,我还没谢谢你呢。”
杨一木听她这样说,也不矫情了,直接掐了烟头道:“走吧。”
那女孩看着杨一木眼睛到处看,觉着乡下人进城,笑道:“你第一次来吧?告诉你吧,运输公司还有好长一截子路,那边岔道口多,瞅着都费脑子,真不好找呢。”
说的时候,她不由地把背脊挺得更直了一点,满满的自豪感。
杨一木点了点头,跟在女孩屁股后面往前走。
一路走,那女孩一路问,基本她问他答。
不好回答的,杨一木就编瞎故事。
那女孩不停点头:“这事儿好......你有心了......”
又时不时还要找人打听几句,绕路,多次这种情况,在一条道上反复折腾,掉头,再掉头。
杨一木又不能撵人,把人家好心当驴肝肺,又不能跟人家说:“你这是耽误我时间,说起来我比你还熟一些呢,上辈子我好歹来过几回。姑娘啊,搞半天你是路痴啊,人家指路往东,你往西去干吗?”
哎,这姑娘真是个实在人。
两人走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到了运输公司。
女孩一指运输公司大门道:“杨一木,看,到地方了,这儿呢。”
又得瑟地对杨一木道:“我说吧,这地儿不好找。让你来,肯定得犯迷糊。”
杨一木不得不点头称是:“这肯定的,肯定的。”
肯定个屁,你真是我姑奶奶哎!
那女孩说:“帮人帮到底,杨一木,走,我领你进去,我跟这边经理熟。”
杨一木也是折腾怕了,一听这姑娘还不走,虽然心里感激,可在这个牵手都算耍流氓的年代,又不能随意送人姑娘礼物,也不能随意请人姑娘吃饭,更不能请人家看电影,这只得小心翼翼:“张蓉蓉,今天真是太谢谢了。要不,你忙你的吧?”
张蓉蓉莫名其妙地恼了:“既然你是我老乡,就不能让你一个人进去,万一你说错了,不是丢了我们富平人的脸?”
突然被扣上丢富平老家人脸的大帽子,杨一木被惊得外焦里嫩,又不好计较,无奈的道:“行吧,麻烦你了,那一起去。”
杨一木只得随着张蓉蓉后面,蹬蹬上楼。
上到三楼,到一间办公室门口,上面写着“经理室”,没上锁,两人直接就推开进去了。
一个面容瘦削、线条分明的中年男人正低头坐在桌后看报。
杨一木一看乐了,这不是陆平吗,虽说只打过两次交道,可喝过一顿大酒。
陆平见有人进来了,漫不经心问:“你们有啥事?”
张蓉蓉开口就道:“陆经理,我是市日报社的......”
陆平愣了下,就笑着从桌子后走出来道:“哦哦,你是张记者吧,上次让你费心了,区里领导特别还表扬我们来着。今天这是......?”
张蓉蓉笑道:“这是我老乡,来联系运货车子。”
杨一木跟了过来,从口袋里拆开一包烟,递了根上去介绍道:“陆经理你好,我叫杨一木。”
陆平接过烟,一指沙发道:“坐下说吧。你要多大的车?用多久?”
杨一木道:“能用到九月,吨位越大越好,租金多少?”
陆平说:“其他大吨位车辆都出去了,只有刚进了两辆苏联产的嘎斯51,说是载重三点五吨,其实可以装到四吨,一辆二十五,两辆一起的话,给四十五吧?”
“四十五?”
这两台车一起能装八吨,正好合适。但杨一木不了解现在的市场行情,推测对方报的这个价格,一定还有一定的水分。所以想论论价,蚊子再小也是肉。
正待开口,张蓉蓉在一旁扯白脸问道:“陆经理,记得上次采访时你说过,这两台车是市农业局下属农场借给你们运输公司使用的,说什么磨合期,你这借鸡下蛋,要四十五合适吗?”
陆平脸红一阵白一阵,片刻后,他哈哈一笑道:“瞒不过你张记者,实话就讲了吧,这车确实是市农业局下属农场的,他们又暂时用不上,交由我们磨合磨合,到秋收的时候运粮食用的。人家也特别讲了,这车不能跑长途货运,可市里又用不上,所以我们空耗油钱。这样吧,不要钱不合适,毕竟这是集体企业。不过张记者面子要给的,那就每台车十五,两台车全要就二十五。你们县里过来人手也不方便,到时哥哥再出三五个人,费用算我的。”
杨一木觉得差不多了,还图以后合作,便道:“那行,租金十天一结。
陆平沉默片刻,点头道:“行。一会儿,你稍等下,我让人过来签个合同。”

刁青松摆了摆手,招呼小弟撤了。
“一木?!”
待那些人走远后,林芳紧紧攥住杨一木的手,眼眶泛红,声音颤抖着几乎要哭出来:“这么多钱,一个星期可怎么还?到时拿不出,难道......难道真要嫁给那个混蛋?”
杨一木连忙轻声安慰:“姐,别怕,我会想到办法的,相信我!”
林芳却神情恍惚,喃喃道:“我们两家都是一穷二白,能有什么办法呢......”
说着,泪流不止。
杨一木看着这可怜的女孩,心中一阵刺痛,他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吧?
一夜未眠。
十五瓦白织炮的昏黄灯光下,杨一木坐在那张靠窗的简易书桌前,一遍又一遍检查所有的衣兜,包括带来的冬衣。掏出来只有九块五毛三分,还有七张全省粮票,一张五市斤的,三张二市斤的,三张一市斤的。
看着自己全部身家,杨一木有些挠头。
虽说八十年代是风口,是头猪都能飞。虽说自己是重生者,掌握着未来走向密码,赚一笔钱并不难。难的是一个星期,靠这点本钱赚六七年的工资钱?这个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即便凑足了本钱,时间上也不宽裕。
今天那样说,不过是权宜之计,先稳住刁青松那帮混子罢了。
怎么才能赚笔快钱呢?!
杨一木用力晃了晃头。
“叭!”
他猛地拍一下脑袋,哈哈大笑,想起了一个人,也想起了一桩陈年旧事。
杨一木激动地站起来,美滋滋地点了根烟。
这事如果是顺利的话,短时间内赚几千块钱倒是不难。
说起来那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有一年,他被一个生意上的朋友拉去参加了一个饭局,说给一个刚从里面出来的老兄弟接风洗洗晦气。
所谓里面出来的,其实就是刚释放的两劳人员。
那晚在老家最有名的聚丰园饭店一个包间,七八个人喝得昏天暗地,脸红脖子粗。
席间,这个名叫朱二标、人称朱大黑子的家伙,讲述了一个对他来说十分悲催的故事。
一九七九年富平闹了次小地震,余波未了,一时人心惶惶,生怕会有像三年前唐山那样的大灾难突如其来地降临。
刚好又是夏天,街上但凡空旷的地方都睡满了人,不少单位连值班的都省了。
这倒给了朱大黑子有了可趁之机,他趁人不备,连夜撬了粮食局柜子,又偷了两家粮油店。没想到,几天后被人举报给逮了进去。
虽有人证,又明知道这是个出了名的惯偷,可没有实据。
公家带着警犬去他家倒是翻出一些赃物,可连他家的茅房都搜了,硬没找到想要的东西。
朱大黑子的嘴不是一般的硬,一丁点牙缝丝儿都没交代。
无奈之下,公安只得根据搜出来的赃物判了他四年。人还没出来,一九八三年到了,公安又翻出了一些陈年案底,直接将他送到大西北劳改农场整整蹲了十一年。
直至今天,杨一木仍清楚记得当时朱大黑子那复杂的小表情。
他叼着烟,眯着眼,神秘地说:“哥几个是不知道啊,钱没弄多少,可我弄了2万多斤粮票,2万斤啊,我兴奋了一夜......如果当时我把这些粮票交代出来,准得挨枪子儿!”
叹了口气,又说:“本以为发了笔横财,熬出来能快活几年......可他妈万万没想到,人出来了,粮票作废了!尼玛,愁死我了!”
朱大黑子人高马大,却生了副一字眉,说话的时候场面很喜感。
有人直接笑喷了,纷纷都问他到底把粮票藏哪儿了?
朱大黑子卖了个关子,慢吞吞的几杯酒下肚,等问急了,才说了藏在了西郊坟场东北角一个无名坟坟洞里。
坟场?这谁想得到啊!
朱大黑子却边说边抹起了眼泪,委屈的像个孩子,惹得众人又是好一阵大笑。
想起这些,杨一木嘴角忍不住嘿嘿笑出了声。
粮票是一九九三年才彻底退出了新中国的历史舞台,虽说现在粮票没有前些年那么值钱了,但这可是2万多斤呢!
运作好了,不止还上刁青松的钱,说不定连做生意的本钱也有了......
就不知道朱大黑子说的是真是假?
第二天,杨一木在晨曦中醒来,懒趴趴的还想躺会。
一抬眼,透过窗玻璃正见林芳正在院子里给他收拾晾晒衣物。
阳光斜斜映在她修长的身上,柔美的脸庞若隐若现。
这景象是那么熟悉,恍如隔世,上辈子杨一木梦到过好多回......
又不忍叹息。
有些女人天生善良,可人间疾苦,一样不落......既然重生一世,这辈子绝对不能再让她受到一点委屈!
杨一木穿衣下地,走到门后,墙上挂着一面带着东方红图案的镜子,伸手抹了一把上面的雾气,望着镜子里的脸,咧嘴就笑了。
重生这么些日子,还没认真看过自己。
一米七六的身高,头发不是当下流行的分头,理的很短,一根根像立起来的刺,眼睛很亮,嘴唇略薄,脸型棱角分明。
年轻真好。
“洗洗快去吃吧!”
这时,林芳娉婷袅娜,拎着暖瓶进来,给他牙缸倒上水,挤好了牙膏,又拎着暖瓶才出去了。
吃完早饭,他让林芳给自己找个旅行包,林芳问他干啥用,他也没说,接过来叠了叠,塞进了袋子里。
顿了顿,他说:“姐,我回老家一趟。”
“哦。”林芳应了一声。
望着他出门,又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林芳久久未动,满脸绝望。
富平是安州下面的一个县,距离安州一百二十公里。
富平到安州有一条客运航线高阳班,富平人来安州喜欢坐船往返。虽说有一条沿着大远河蜿蜒起伏的公路,可路坑坑洼洼,掉牙的老亚星客车开起来并不比轮船快多少。
杨一木站在船头远眺,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岸边油菜花迎风摇曳,金黄色的花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一片流动的黄金。
下午一点,高阳班缓缓靠岸,杨一木拎起袋子,随着人流走下甲板。
县城的街道并不宽敞,两旁的房屋低矮而陈旧,偶尔有几辆自行车叮铃铃地驶过,扬起一阵尘土。
他没有耽搁,买了两扎纸钱,就径直朝西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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