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把这段旅程写下来？”
我愣住。
“写给谁？”
“写给那些和你一样，病了的人。
或者——写给那个从前不敢活的自己。”
我想了想，说：“我会的。”
晚上，我在清单上补了一项：19.在死前，让自己真正笑一次，笑到脸疼。
我打了个√。
又加了第二十项：20.写下这段路，哪怕没人看见，也不让它白走。
窗外星辰稀疏，沙丘连绵。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嘴角还挂着一点风干的沙粒。
但我没擦。
我想留着，提醒自己：你跳过，你笑过，你活过。
16回国的那天是个阴天。
飞机落地时，窗外一片灰蒙，像是天知道我要回来，于是早早换上了哀悼的底色。
我拉着行李箱走出机场，赵呈在我旁边，林杳不远处接了个电话，一边点头一边皱眉。
“你确定要先回去见叔叔阿姨？”
赵呈问我。
我点点头：“不能再拖了。”
“可你之前不是说，要最后再——我改主意了。”
我看着前方。
“我现在不想死得体面，我想活得有告别感。”
他叹了口气，把我肩上的包抢过去：“行，我陪你。”
我爸妈住在南城老小区，五楼，没有电梯。
那是我小时候每天奔上奔下的楼道，现在走一层都得喘半分钟。
我妈开门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我。
“执言？
你怎么——”我笑着：“给你和爸带了礼物，旅行回来路过看看。”
她一边把我拉进屋，一边唠叨：“怎么也不提前说？
你爸还在做菜，我刚才才把地拖完……”我放下包，望了一眼熟悉的客厅，墙上的挂钟还停在三点，沙发上的毛毯是我几年前送的，还没换。
一切都没变。
可我变了。
我转过身，看着我妈一脸欣喜又微带惊讶的模样，喉咙动了动。
“妈，我有事要跟你们说。”
饭桌上，我爸炒了四个菜，全是我爱吃的。
“旅游咋样？
是不是花不少钱？”
他边夹菜边问。
我妈还在给我盛汤：“你瘦了，黑眼圈也重了，是不是太累了？”
我捏着筷子的手指微微发颤。
“爸、妈，我得了胰腺癌，晚期。”
一瞬间，空气被掐断了。
我妈手里的勺子掉进碗里，汤水溅到桌布上，她却毫无反应。
我爸看着我，脸色一秒变白：“你……你说什么？”
我把报告
